三日后,叛军来犯。
皇甫卓策马领兵迎战,他眉眼冷然,双唇紧抿,带出一股锋利决绝的气势,在敌人的震天动地的杀声里也不曾变色,腕子灵敏一抖,手上长离已然直直送入一人胸膛。
他利落地将剑抽回,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有几滴落在他白色的袍角上。长离像是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开始不安分地震鸣起来。
皇甫卓冷冷扬眉,纵马杀入敌阵,霎时在周身挑起一片血雾,迷了人的眼。
“杀——”
颍川的守城兵士们的怒吼振聋发聩,在这片并不壮阔的土地上留下最深刻的回响。
夏侯瑾轩立在城墙上,远远注视着两方军马交战的景象,面上神情淡然,手指却不由得紧紧掐住了衣袖,掌心一片汗湿。
要诱敌成功,须得沉得住气才行。
他慢慢地吸了口气,视线不由自主地搜寻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而后却是一顿,随后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要相信他。
夏侯瑾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是沉静而专注。
“弓箭手,准备!”
迎面数道刀光剑影落下,皇甫卓身形一矮,长离吭啷一声,硬生生全部接下,震得他虎口剧痛,握着剑的手上已是淌满了血,他却恍然未觉般,纵马扬身,一招九溪弥烟向来是以轻盈灵动著称,此时却是剑剑封喉。
然而敌众我寡,一圈人倒下,转瞬间就又围上来一群。想来耗了将近一年,仍然迟迟拿不下颍川这座城,叛军也在逐渐失去耐心,因而这次进攻颇有些要血洗城门,踏平此地的意味。
皇甫卓短促地喘了口气,却并不恋战,反倒带着众人有了些撤退的意味。叛军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乘胜追击,竟一步步朝城门逼来。
这一切的形势变化,都清清楚楚地落在城墙上观战的夏侯瑾轩眼中。
他的神经不自觉地绷紧了,耳边所有的声音像是一瞬间全部远去,迷迷茫茫地听不真切,只有视野里的一抹已染了血色的白缓缓清晰起来。
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兵临城下!
叛军终于攻到城门,均是狂喜,云梯闪电般地就架了起来,不料刚刚攀爬了几下,就觉得城墙上一片冰冷湿滑,完全使不上力,一个个都重重摔了下去。
就在此刻!
夏侯瑾轩断然喝道:“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