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谭银闻言想了想去年的事情,那场旱灾和地动之后,雍、梁二州官员贪腐的事情闹得太大,而谢云宴杀伐果断,的确是弄死了不少人。
&esp;&esp;可实际上算下来,最后查抄的大部分都是为首的那些官员,还有一些罪名较重的,反而是那些手下的人,只要归还了贪污的东西,大多都是高拿轻放,未曾全数追究。
&esp;&esp;庆帝和谢云宴都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更何况雍、梁二州贪腐的事情牵涉的人员太多,要是都杀个干净,一时半刻根本找不到那么多合适的人替补。
&esp;&esp;所以才会杀一批重罪的,放一批罪行较轻的,只罚没钱财,或贬官,或斥责,便将事情揭了过去,而这些事情,也成了谢云宴说服谭银的证据。
&esp;&esp;谭银果然听完谢云宴的话心动。
&esp;&esp;他对于钱财之事本就不那么在意,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跟在父母身旁,替谭金做这些私底下的事情。
&esp;&esp;他早就已经觉得不安,总怕谭金出事,更何况如今朝中已经知道漕运司跟北狄勾结之事,还派了谢云宴来查。
&esp;&esp;一旦真的出事,谭金必死无疑。
&esp;&esp;谢云宴见他脸上神色变幻不断,继续道:
&esp;&esp;“你好好想想,是要任由谭金继续下去,回头被温志虎他们推出来做了替死鬼,拉着你们谭家上下陪葬,还是愿意跟我合作。”
&esp;&esp;“能不能保谭金和你父母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esp;&esp;谭银紧紧捏着拳心,心中挣扎,半晌他才抬头看着谢云宴:“我凭什么信你?”
&esp;&esp;谢云宴微侧着头:“你只有信我,不是吗?”
&esp;&esp;“温志虎对谭金只有利用之心,对漕运司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一颗稍微好用一点儿的棋子。”
&esp;&esp;“你该明白那些东西一旦送出城,谭金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从此往后就算想要反悔也只能跟着温志虎他们一起船翻人毁,而且我既然已经找到了东西下落,就不可能空着手离开。”
&esp;&esp;他突然朝着不远处低喝了声,
&esp;&esp;“元福。”
&esp;&esp;元福和朱三早就已经察觉到谢云宴跟谭银动静,两人都隐在暗处。
&esp;&esp;此时听到谢云宴唤他们,元福和朱三都是直接翻身出现在房顶和墙边。
&esp;&esp;两人脚下轻点便转瞬到了谢云宴身旁,而谭银看到他们身形时,心中一骇。
&esp;&esp;他自认功夫不错,可是却没察觉到这院子里居然还有旁人,眼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两人,谭银甚至怀疑还有其他人也都隐在暗处。
&esp;&esp;他今夜要是不答应谢云宴,恐怕难以活下性命。
&esp;&esp;谢云宴静静看着谭银,哪怕什么都没说,可威胁的意思却很清楚。
&esp;&esp;谭银紧抿着唇许久,才沉声说道:“我知道萧将军的事情,也知道萧家重恩义,我答应替你做事,可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住我大哥的命。”
&esp;&esp;“否则我就算是拼了一条命,也绝不会放过你。”
&esp;&esp;谢云宴闻言粲然一笑:“当然。”
&esp;&esp;元福和朱三都没想到,谢云宴居然能这么容易说服了谭银,就连谢云宴自己也没想到,今天夜里这场夜探会有这种收获。
&esp;&esp;他让朱三守在院外,防着有外人进来,也同样是看着谭家老两口免得惊动了他们,而他则是带着元福一起,跟着谭银去了谭家这宅子后院的地窖。
&esp;&esp;那地窖位置极为隐蔽,藏在谭家后厨的米缸下面。
&esp;&esp;拉开隔板,露出下面的梯步,谭银手中提着油灯说道:“东西就在下面。”
&esp;&esp;谢云宴没先进去,只朝谭银看了一眼。
&esp;&esp;谭银明白谢云宴是不放心他,也没迟疑,自己先提着油灯朝着通道下面走了进去,谢云宴和元福这才一前一后地跟了进去。
&esp;&esp;那梯步往前延伸了很长,一直朝下走了许久才到了底,谢云宴皱眉:“这地窖怎么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