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停妥,各自翻身落马,牵马而行,一则延缓时间以便寻觅;二则藉机度审宫内形势。
正行间,突然一条人影迅捷无比地从后掩至,上前一把抱住了桑琼的腰际……
桑琼大吃一惊,扭头喝问道:“什么人?”
身后那人“噗哧”一声低笑,道:“爹!你猜猜看。”
语带香风,玉手环腰,桑琼略一怔神,已经猜想到是谁了,不禁俊脸一热,沉声道:
“是鹊儿么?快放手。”
身后一阵娇笑,放开了手,红影飞旋,绕到前面,果然是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女,一双星目,两条发辫,略显阔大的嘴角,有颗浑圆而俏皮的黑痣。
桑琼没等她开口,先摆出一付“为人之父”的面孔,正色道:“瞧你这丫头,总是疯疯癫癫地,把爹吓了一大跳。”接着,又关切地问:“怎么又溜出来了?当心路姑娘知道,剥你的皮。”
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恰如其分,郝休听得连连点头微笑,大有赞赏之意。
那鹊儿撒娇的一扭蛮腰,嘟嘟着嘴道;“爹也真是,一见面就骂人家,你又没问问清楚,怎知道人家是溜出来的呢?”
桑琼道:“不是溜出来,难道是被撵出来了?”
鹊儿跺脚道:“爹!你怎么尽朝坏处想,就不往好处猜猜。”
桑琼摇头道:“什么好处?爹可猜不出来。”
鹊儿得意地扬扬了眉,笑道:“告诉你吧!今儿夜晚,是咱们姑娘特别准了我的假,叫我回家来睡一晚,明天再回内宫去。”
桑琼诧道:“为什么会准你外宿?”
鹊儿笑道:“特地回来向爹爹恭喜的呀!”
桑琼怔道:“恭喜?恭什么喜?”
鹊儿道:“路姑娘听说爹爹建了大功,擒获一个姓桑的强敌,韩堂主已经明令发布,提升爹为巡护第二舵舵主,难道这还不算大喜的事么?”桑琼听了一愣,转顾郝休道:“路姑娘好灵通的消息,咱们刚回来,她已经知道全部经过详情了。”
郝休点点头道:“幸亏咱们刚到,否则定说消息是自鹊儿丫头传进内宫去的。”
鹊儿接口道:“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韩堂主返宫立刻发出公告,现在差不多全宫都知道了。”
桑琼摆摆手,道:“你且先回家去,爹还有要紧的事,必须去寻找韩堂主报告,一切详情,等会回家再谈!”
鹊儿连忙拉住,道:“爹,再急的事,也得先让我叩了头再去办,家里香案早准备妥了,怎能过门不返家呢?”
桑琼尚欲分说,郝休却向他递了个眼色,接着:“老郭,鹊丫头说的没错,事已如此,早晚呈报都是一样,不如先去你家坐坐,咱们也好把回报的话句商量一下。”
鹊儿喜道:“还是柳大娘爽快,爹!咱们走。”转身奔进一条小巷。
桑琼望见鹊儿进人巷中一户低檐木屋,心里暗叫“惭愧”,敢情断魂刀郭魁的家,就在近处,难怪鹊儿说自己“过门不返家了。”
两人把马匹系在门前,随后走进木屋,果然屋中已准备了祖宗神位和香案,鹊儿正喜孜孜在香案前点烛燃香,要叩贺桑琼“荣升之喜”呢!
桑琼连忙阻止,道:“丫头且慢高兴,升迁之事,目下还不能作准,待爹爹见过韩堂主,说不定舵主无分,反要受责。”
鹊儿愕然道:“为什么?”
桑琼叹道;“你不知道,爹和柳舵主奉命押解人犯,途中竞被脱逃,此刻止急于向堂主呈报请罪领罚呢!”
鹊儿一惊,道:“已经擒住的人,怎么会被他逃了?”
桑琼摇头叹息道:“唉!一言难尽,都因那两个小辈太狡猾,咱们也大疏忽大意……总之,人已经逃了,不提也罢。”
鹊儿好生失望,道:“两个都逃了么?”
桑琼苦笑道:“傻丫头,自然是两个都脱逃了,你没见咱们双手空空的回来。”
鹊儿不觉眼眶泛红,道:“进宫这些年,好不容易盼到今天一次外宿假,原说好好陪伴爹爹一夜的,这么看来,竞落空了?”
说着,泪水涔流,顿时哽咽起来。
桑琼道:“你在内宫不是过得挺好的么?干么又伤心了呢?”
鹊儿扑进桑琼怀里,抽搐道:“内宫生活冉好,总不如在自己家里,自从娘去世以后,只剩下爹爹和我两个,偏偏宫里规矩又严,平时见面都得偷偷摸摸的,这种日子,又有什么意义?爹爹,我想求求路姑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