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宫女她却甚是喜欢,多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娇憨女子,其中一个叫做小九,一个叫做小妮,长得更是水灵清透,林黛玉指名留下她们两人在内侍候,和雪雁、紫鹃一起,余下的四个丫头在外房,至于小太监,林黛玉全部交给夏内监管着,反正他本来就是宫里使老的了太监管事,否则,赵裕也不会让他过来。
不过,赵裕如此的安排,林黛玉心中却别是一翻滋味,当她什么来着?他的女人了?如今岂不是她在京城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了赵裕?
外有侍卫,内有宫娥太监,她的一举一动岂不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若是退了他的人去,这以后京城内还有得混吗?在这个皇权为尊的世界内,谁都可以得罪,皇帝老儿却是得罪不起的。
但林黛玉也弄不明白,赵裕为什么会调动太监宫娥过来,他大可外面另外买人,实在不用使用内宫中人……
想不明白就不想,安排妥当之后,黛玉拉着迎春说了几句闲话,眼见天色以晚,当即吩咐摆上饭来,饭菜也是宫廷御厨所做,口味自然是不差的。
黛玉屏退丫头,偷偷的和迎春说起孙绍祖的心思,迎春闻言,不禁满面通红,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心中有别人?”
“他现在对你如何?”黛玉问道,事实上不用问,单单看迎春如今的样子就知道了。
“很……很好的!”迎春闻言,更是满面飞红,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林黛玉笑着附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迎春羞红了脸,吃吃笑道:“妹妹这次病愈,竟像是换了一个人儿似的。”
林黛玉闻言,当即正色道:“姐姐有所不知——我们女孩儿家,把一生之命运寄托与一人身上,实在是太过轻率。说来你也许不信,那次我病得弥留之极,以为自己死了,恍恍惚惚的却是看到了先父穿着大红官服,坐着轿子而来,许多的下人跟随着……”
“啊?”迎春不禁轻轻的叫了出来,问道,“那后来怎么样?”
“我哭着跑上去,求爹爹不要抛下我不管。”林黛玉笑了起来,她的前世鬼神之说自然是荒唐不经,可是这个世界却是有人相信的,如今她性情大变,原本在江南还好,毕竟没有她相熟的人,紫鹃雪雁就算怀疑,到底是她的丫头。但回了京城却不同,贾母等人可是老成了精的,早晚会怀疑。
虽然他们是不会相信借尸还魂之说,但为了防范于未来,她还是准备借一点鬼神之说来圆一下比较好。
“林姑爷怎么说了?”迎春咬着手帕子,低声问道。
“我爹爹拉着我是手说——我的儿,我一生没有一个儿子,自幼请先生教你读书识字,充作男儿教养,就是希望你能够自强独立,不用依附他人鼻息,我林家家资百万,良田千倾,无奈人丁不盛,仅有你一支香火,你若随我去了,我林家……岂不亡矣。”林黛玉说到这里,不禁唏嘘不已。
迎春听得入神,连连点头道:“林老姑爷说的是。”
林黛玉故意又叹了口气道:“我又哭着哀求,不料爹爹却说是我阳寿未尽,绝对不能善自轻生,说着将我用力退了出去——我一惊就醒了过来,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湿透,听得雪雁和紫鹃说,我原本是已经死了……后来我细想前景,实在是无味得紧。”
迎春有手帕子擦着眼睛,低声道:“如此说来,是林老姑爷在天有灵,保佑妹妹。”
林黛玉连连点头道:“所以,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回江南祭祖,想来我也真是不孝,爹娘去了这么久,我怎么能够在京城安享富贵,却从来没有去过一趟江南拜祭爹娘?难怪老天爷要一直惩罚我病着。”
“我当初听说妹妹回江南,还甚是诧异,如此说来,原来是林姑老爷想自家姑娘了。”迎春说着,也不禁唏嘘不止,她的父亲贾赦虽然在,母亲却是去了多年,但不过是当年贾赦跟前的人,死后直接送去了化人场,如今想要拜祭一翻,也无从拜祭,“父母孝道,那是我等儿女该尽的天职——只是我那亲娘,却是连土坟都没有留下一座。”说到这里,她不禁泪如雨下。
第二卷 风流误 第四十章 双玉
林黛玉忙着笑着安慰道:“姐姐如此得个多情的姐夫,却是比什么也强了。”提到这个,迎春的脸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闲话,紫鹃进来禀告道:“宝二爷来了!”
林黛玉想了想,忙道:“你让他去书房待茶!”虽然说原本的黛玉和宝玉是言笑无忌,坐卧不避,黛玉的卧房他也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但毕竟现在的黛玉不是原本的正牌黛玉,骨子里却是另外一个人。
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女子,也不会大方的让一个陌生的男子进入自己的卧房。
看着紫鹃退了出去,迎春苦笑道:“妹妹,我说了你可别恼,怨我多嘴,我早先看着老太太、太太的意思,好像那会子都是准备着把你定给宝玉的,怎么后来反而成了宝丫头?”
黛玉忙笑道:“这婚姻之事,自然是父母做主的,想来是老太太、太太嫌弃我刁钻古怪,又一直病着,恐怕不长寿,所以就选了宝姐姐端庄稳妥,再说了,宝姐姐的容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堪配宝玉之为人。”
迎春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晌才冷笑道:“我也不瞒妹妹说,听的说——自从宝玉得知新婚之夜迎娶的不是你,不知道和太太闹了多少饥荒,而且,如今宝玉和宝姐姐可还没有圆房,太太为这事还忧心着呢。”
“咱们管那个做什么?”黛玉笑着,用手帕子掩着脸道,“姐姐你也真是的,你可是得了贵婿,嫁为妇人,自然是不用忌讳,我一个姑娘家,躲着是非还来不及,哪里敢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