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真唯有如此安慰自己,查看时辰,距二十四时尚早,便言:“郭玉玺被双规之事,你可闻知?”
刘炫答:“略有耳闻。”
于真续言:“如今盛行一词,曰‘坑爹’,郭玉玺此番,倒是被子所坑。”
刘炫道:“难道因黄莺之事?”
于真言:“黄家家长乃府衙议长,权势之大,非同一般。”
刘炫微点头,却道:“此事恐非如此简单,府衙议长权能暂且不论,黄莺与郭子鸣之事发生不久,一介处级官员岂是轻易扳倒?且府衙监察使岂是议长所能左右?况郭玉玺尚有左副市长庇护。”
刘炫洞察力确实敏锐,此事或可窥见府内势力争斗,然皆为推测,此乃其习惯,逻辑思考助其保持冷静。
于真挥手道:“唉,此事与我等无关,反正父子二人已受惩,心中甚快。哎呀,刘炫,我仍担忧晓薇。”
刘炫恨不得一脚将其踢出门外,冷声道:“去去去,速去报案。可知号码?110。”
孰料直至次日清晨,拉拉队众人齐聚,仍未见冯晓薇踪影,尤其李美凤点名时,刘炫与于真均感不妙,莫非她真有意外?
于真将状况告知李美凤,李美凤亦惊,于真提议:“李委员,是否应报案?”
此时,于真手机忽接一陌生来电,接通后,冯晓薇之声传来:“于真,我记不起李委员的号码,你代我告知,我有特殊情况,无法前来。于真,加油,期待你再建奇功!”
于真心潮澎湃,冯晓薇未与他人通话,却独记其号码,此意味何在,于真自是心知肚明。当下欲高歌一曲《今朝是个好日子》。
将冯晓薇之言转告李美凤,李美凤始安心,带领众人登车。车上,李美凤宣布,若今日胜出,便至豪君楼庆功,且夜宿其中。
此时,县衙会议厅正召开常会。县令黄达仁坐于首位,身旁县丞之位空置,其余九位常侍皆到。黄达仁身边之空位,刺眼异常,观之,几人低头,几人欢颜。。。
众僚属,郭玉玺已被京畿廉署拘审,涉重大经济弊案,本府尹监管不力,亦需承担失察之责,望诸位以此为鉴,汲取教训。黄达仁言辞淡然,暗示此案仅针对郭玉玺,不再波及他人。
此乃黄达仁之智谋与威权所在。常行河边,岂能不湿足?世间仕宦,不论高位低职,鲜有人敢自称清如白菜豆腐。郭玉玺为县令之时,倚仗权势与黄达仁针锋相对,其党羽虽众,如县委统战部长者,却终以郭玉玺被拘为终,高层博弈之秘,他人难以揣测,然而事实便是,郭玉玺败北,黄达仁笑到最后。由此可见黄达仁之实力。
更显其高明之处在于黄达仁之言,虽含糊其词,却使人感其对京畿廉署之掌控,只查郭玉玺,不究他人。另一层深意则是警告郭玉玺之余孽,我可暂饶尔等,若不识好歹,妄图兴风作浪,后果自负。
黄达仁言罢,会议室气氛骤然轻松,黄达仁对此甚感满意,遂言:“虽秦南有此变故,然大局尚稳,一人之失不足以蔽全局,诸位须谨言慎行,勿做不应为之事,将精力专注于政务。”
如此背景下,于从荣之副县长候选身份迅速通过,固然有趁势而行之嫌,但若无郭玉玺之事,即便稍有困难,亦无法阻挡其前进步伐。
散会后,县委办主任黄宗义随黄达仁后,黄达仁轻声道:“宗义,近来黄主席身体可安好?”
黄宗义微笑回应:“他已退居二线,事务不多。”
黄达仁笑道:“何不回乡指导一番,你这主任不尽职啊,此事便交由你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