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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教授见到满脸惊愕的保卫处长竟然轻松地笑笑说:“真是难为你们了,我只是开了个小玩笑而已。”

一路上,小模特倒还有羞耻之心,面有红潮,在面包车内不言不语。惟教授面色如常,口若悬河大侃新时代要有新的婚姻道德观,以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爱情也应如商品一样,是应当时时更新的云云。保卫处长听得如堕五里雾中。刘鹏和段玉芳竟听得津津有味,小面包车成了朱教授宣讲新性爱观的课堂。他的观点无非是:认为性欲卑下、邪恶的观念乃是宇宙中的一大荒谬,就好像疯人院中疯子认为食欲是邪恶的而拒绝饮食一样,而传统的性态度在各种社会力量的交互作用下有如雪崩一样,是随着传统体制的崩溃而瓦解的。性是健康的,有如清澈见底的水一样洁净,是自然的,美的。任何让身体愉快的行为都应该被接纳,就像人渴了要喝水一样。性关系是平等的,就像我与模特儿不存在教授与员工职业上的差别,在性关系面前人人平等,是一种男女均应自由表达需要的平等关系。传统的为调节性关系而建立的婚姻及家庭制度应当更具有弹性和包容性,符合个人的癖性,而并非强制每个人都走进一个模式中,这是不人道的,有违人权的等等。这番信口雌黄,使得初次接触这一领域的段玉芳听得如醉如痴,两眼直冒光,搞得朱伯仁的得意门生刘鹏则有点醋意泛泛的,心想这牛高马大,健壮结实,腮帮子宽大,小眼细眯,头发溜光的教授真他妈采花老手,初次与小女子接触,竟把魂也勾去了。

回到学校,教授离婚如愿以偿,但他的理论太高妙,太玄乎。高妙得如同银河里的月亮,玄乎得如同太上老君炼的九宫八卦丹,非孙悟空不得服,就是孙悟空服了,也会发疯发痴要大闹天宫,成仙成神不成也就成怪成魔了。他的行为举止更是乖谬得令常人难以理喻,因为他认为很圣洁的行为,在常人眼中就是丑闻。于是,朱教授只好和新婚的夫人远走他乡,去海南闯天下了。据说他承包了一家出版社,夸下年创利240万的海口。在海口市立足后,立即向内地辐射,干得挺欢。那天到机场给朱教授夫妇送行的只有段玉芳一人,两人竟当着如夫人的面,泪眼相向,执手无语,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后来就有了书信往来,暗中自是电话不断。这一切刘鹏自然被蒙在鼓里。

刘鹏和段玉芳在学校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那晚的毕业舞会上。在大食堂聚过餐,是毕业生联欢晚会。晚会后是舞会。那是学校体育馆改成的舞厅,舞厅里灯光昏暗,舞场中还幽幽地燃着不少蜡烛,烛光中欢舞着一对对年轻的学子,他们很快就要各奔前程了。段玉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刘鹏未在意,只是那天晚上她窈窕的身材上套了一条大红薄呢长裙,上身是黑色呢坎肩,在舞场中旋得如同一朵火红的玫瑰,自然很引人注目。他发现了她,他绅士般地弯腰鞠躬,伸手邀她跳舞。也许他邀舞的姿势太夸张太正统,太不够浪漫,反倒使段玉芳有点恍惚。她平静地起立,由他牵着手走进舞池中央。他们随着缓缓的华尔兹舞曲翩翩起舞,他揽着她的纤腰,她搭着他的宽背,使两人之间有了相当的距离,就少了许多激情。

他绅士风度,她淑女姿势,他们很规规矩矩,四平八稳地跳了几分钟,只听幽幽的烛光中她幽幽地对他说:“你找别人跳好不好,不习惯你的舞步。”

“我有什么地方跳得不对吗?”他凝视着她好看的杏仁眼说。

“没有什么不对,正因为你跳得太对,我找不到那种自由奔放的感觉了。感觉不对就有点索然无味,实在对不起。”她的手从他的肩膀滑下来径自走了。他茫然若失。

欢快轻松的吉特巴舞曲响起,那朵黯然败落的红色玫瑰又在舞池中央绽放开来。和她对舞的人,一招一式都很奔放。人们蓦然发现,那位舞伴竟然是久违了的朱伯仁教授。这老家伙双手双脚,不!浑身都有节奏地抖动,大背头上的长发甩得很开,飘荡得有如年轻的俄罗斯水兵。小女子段玉芳双手叉腰,长发如瀑布一样散开,杏仁眼与那男人的小绿豆眼竟然眉目传情,像是在说着无声的语言,脚下的步子更加默契了。有同学告诉刘鹏,朱教授现在叫朱总编。他的出版公司,在全国设有好几个编辑部呢,其中有一个就设在陵州市,称为第二编辑部。他是常来陵州市的。刘鹏当时就气得眼睛发绿,唾骂一声:“流氓!”然后扬长而去。他的身后欢快的吉特巴舞还在继续。那旋律使他挥之不去。竟像梦魇中的恶魔一样压得他好几天没睡好觉。

大学毕业之后,他和段玉芳竟然分在了一个系统。他在办公室编《陵州印刷出版》,她在儿童教育出版社当美术编辑,偶尔也发表一些儿童文学作品,文章写得空灵清秀,童心盎然的样子。他成了机关团支部书记,她却是儿童教育出版社的团支部书记,于是团委开会又常能见面。那次团日活动的联欢会上,仿佛是为了弥补那次毕业晚会的不恭,她主动邀请他跳了好几曲。她几乎成了他的固定舞伴,于是他心中爱的旋律再次响了起来。他们干脆漫步街头,各诉别后衷情。她还是那样乐观、爽朗,直来直去。只是她的眼睛告诉他,她已不是原来的她了。

他们后来在融融的月色中接吻拥抱,她那丰满的乳胸贴着他宽厚的肩膀,她幸福地哭了。

他骑着自行车驮着她穿过树影婆娑的马路,在路灯的照耀下,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单身宿舍。在那个令人难忘的晚上,月亮又圆又大,月色很美,使得宿舍不用开灯就显出朦朦胧胧的微光。他们再一次拥抱,长时间地热吻,她把手伸进了他的长裤,他把手伸进了她薄薄的裙衫,他们互相品尝各自抚摸带来的快感,逐步进入了情况。他脱去她身上的衣服,在月色中欣赏她线条凸凹的躯干,像是一尊月光中的维纳斯。他脱光了自己,想让自己激动发疯的灵魂安静,而灵魂却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长时间躁动不安。他的动作显得笨拙而不得要领,昏暗中竟找不到下手之处,还是她用自己纤纤玉手引他渐入门径。他们激动得呻吟如歌,那晚他们完成了神圣的结合。他像一个被牵着手踏入情场的毛头小伙子,胆怯心虚;她像是一个谙熟门径的大姐姐,手把手教会他如何正确品尝女人。把朱老师的美妙理论变成美妙的实践,那妙不可言的感觉诱使他们以后又有了多次的实践。他们最终在法律形式上也完成了神圣的结合。

第五章 危情之旅程

飞机跨越了琼州海峡,机舱里响起了播音小姐甜美的嗓音:“各位旅客,十五分钟后我们将降落在海口市美兰机场。”

刘鹏和段玉芳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步出机场,一股热浪伴着阵阵海风扑面而来。南国的冬季像春天一样温暖、美丽。高大的椰子树、油棕树伴着密密的相思树林,组成一道绿色风景线,夹着五颜六色的各色花卉更显得风光明媚,使来自A省的客人眼眸一新。穿着短袖花衬衫的朱伯仁总编辑戴着墨镜,向他们热情地挥手。在刘鹏看来,这个年过五十岁的男人精神抖擞,皮肤比过去在学校时显得黑了些,更显出了健康的红润。大背头还是潇洒地甩在脑后。不知道他底细的人猛一瞧,还以为他是一个标准的南国商人,浑身绝无半点教授的儒雅气息。当然了,对朱伯仁来说,他是一个知识分子,而且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但他又绝无传统知识分子的儒雅气息,满腹经纶并不用于崇尚道德的文章,传统的文以载道自然如对老牛弹奏《高山流水》。他的学问皆用于对人性自然本能和欲望的开发研究,因而半人半兽更接近他的本性。为人师者则枉披了一张教授的外衣,为野兽者则勃勃野心、熊熊欲火裹着人的衣冠,实则衣冠禽兽耳。因此,他不需要任何矫揉造作,他展示的是自己赤裸裸的肆无忌惮,这才显得更现代,更另类,更显出性学教授的风流本色。用陵州话来说朱伯仁像是个“老屁漏”。他高大的身材背后,却站了一位身材修长,面如满月,穿着无袖真丝黑裙的年轻女子。朱伯仁向他们介绍,这位小姐是他们的发行部主任,名字叫常莎莎。

朱伯仁驾驶着黑色的宝马车来接他们。晚上,朱总编辑与常莎莎小姐在南国海鲜大酒楼为他们接风。他们四个人占了一个大包间,包间取名椰香厅。朱伯仁点了一桌海鲜,配上清香的鲜椰奶。他们边吃边唱卡拉OK,倒也气氛融融。席间互道别后情况。朱伯仁频频举杯,为他这对得意门生喜结良缘表示衷心的祝贺。

带着几分醉意,由常莎莎小姐带头唱了一支《流浪歌》。这歌声有点凄婉哀伤,常小姐似有无限的隐情在歌声中倾诉。接着,神采飞扬的朱伯仁,直着嗓子荒腔走板地唱了一首加拿大歌曲《红河谷》。不过,他唱得很投入,边唱边含情脉脉与段玉芳对视,那盈现眼角的余光,似乎对留在故乡的姑娘倾诉着无限的情思和哀怨。接着是段玉芳小姐唱了一首《长相忆》。朱伯仁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烟,烟雾弥漫在整个椰香厅。他似乎在回忆往事,又似乎沉浸在那一往情深的歌声中。最后,刘鹏勉强唱了一首《梦驼铃》。大家心情似乎都有点黯然,于是常莎莎提议跳舞,小厅内响起了舒缓抒情的慢四步舞曲。常小姐打暗灯光。朱伯仁率先搂着段玉芳摇晃起来。这边常莎莎邀请刘鹏入场跳舞,刘鹏也不推辞。

为了调节气氛,刘鹏问道:“常小姐,你年纪轻轻,唱那《流浪歌》是不是太伤感了些?”

常小姐回答:“你不知道,我们搞发行的常年在外面奔波,实际过的是一种流浪者的日子。没办法,发行部是我个人承包的,每年做多少书,发行多少书全是承包的,还要向社里上缴利润。作为女人,我们有家庭,孩子要照顾。常年在外,难免没有风言风语,这点你们男人是不理解的。”

“是呀!作为女同志要兼顾家庭和事业还是不容易的。”刘鹏表示同情地说。

莎莎只是幽幽地说:“其实熊掌和鱼是不能兼得的,事业和家庭是难以兼顾的。通情达理的男人少呀,女人超过了男人,男人心理就不平衡。”

刘鹏不好深问,于是各自扯了一些自己所在省的风土人情。常莎莎告诉他,明天由朱总亲自驾车带他们到三亚,途中还要在一个别有情趣的华侨农场过上一夜。

曲终人散,朱伯仁驾车送他们夫妇去了坐落在琼州湾海边上的南国宾馆。

第二天清晨,晨光熹微,黑色宝马车载着他们四人出发了。下午三时,车子开到那个华侨农场。先参观黎村苗寨。在苗寨中先是欣赏苗族歌舞,后是参观苗族风情。客人在苗家竹楼观看苗家婚礼。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苗家姑娘,把一个个绣着牛头的锦囊挂在男游客的脖子上,这客人就成了新郎,将有幸参加苗家婚礼。刘鹏被选为新郎官,被苗家证婚人领进了婚礼现场。可惜选中他的那位苗家姑娘长得奇丑,神态却亲热得要命。圆圆的柿饼脸,肿眼泡,大蒜头鼻子,阔嘴唇上抹着鲜红的唇膏,满脸的青春痘。她的相貌着实使刘鹏大吃一惊,她的主动热情又使他尴尬万分。苗族小姐先把黄色丝绒织成绣花头帕包在刘鹏脑袋上,把他打扮得像是一个苗家人。然后,在主婚人的吆喝下喝交杯酒。这时的刘鹏只能像一只被戏耍的猴子一样被人牵着走了。那边朱伯仁开始为他们照相,闪光灯掠过新娘的面容,新娘在甜蜜地微笑,还发嗲似的用肥胖的手掐着刘鹏的耳垂,越是照相越是把矮胖的身子向刘鹏身上靠。她仿佛为自己仪表堂堂的汉家夫君感到万分骄傲。随着证婚人手中敲起的铜锣声,刘鹏不得已还得把这个矮胖的苗族丫头背进洞房。他想想简直沮丧透了,尤其看到段玉芳那冷笑的面孔更使他感到今天这事窝囊。把胖姑娘背进了木板隔成的新房,证婚人开始变了一副面孔,刚才还笑容可掬,现在开始恶狠狠地向每位新郎收取见面礼,少于50元就不准出洞房。

刘鹏像是逃避瘟神一样,赶紧搜索腰包找钱,找来找去找不到50元面值的人民币,只得忍痛给了那丑姑娘100元钱。丑姑娘肿眼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这位大哥真好。”于是甜甜地给了他一个热吻。那红红的唇印竟然印在了他的脸颊上。当他像是丧家犬一样钻出洞房时,外面等着的段玉芳、朱伯仁和常莎莎笑成了一团,两位小姐竟笑出了眼泪。

参观过热带植物园,车子开进那条充满现代气息的繁华小镇已是傍晚时分了。两边的街灯把小镇照得亮如白昼,宽阔的柏油马路人来车往,一幢幢的现代化建筑耸立在绿色热带雨林中。桑拿浴、舞厅、宾馆、温泉泳浴、水上舞厅、露天餐厅的霓虹灯广告闪烁明灭。一株株椰子树、槟榔树、相思树组合成一道浓阴苍翠的绿色风光带,点缀着丛丛艳丽的花朵,使小镇弥漫着醉人的芬芳,显得格外旖旎妩媚。小镇是不夜的。这里楼台亭阁满布,绿树繁花似锦,环境优雅安谧。只要有钱,这里吃、喝、玩、乐应当是一应俱全的。

朱伯仁携段玉芳一行下榻于金海湾大酒店。这座酒店依山势而建,只有三层。一层是大厅、演出厅、健身房、商务中心、餐厅、美容美发厅、桑拿浴室等服务设施。二层、三层是客房。二层三层都有长长的回廊,三层的回廊直通山顶。山顶建有葫芦形的温泉游泳池,整座山坡已被不规则的石块垒成层层递进的梯田一样,不过每层都是由石块垒成的一个个花坛,中间种植的是一丛丛奇花异草,整座小山点缀得花团锦簇,亭阁隐现。花丛石隙中间瀑布流泻而下,发出潺潺的流水声,真是风光迷人。山下是宾馆的小花园,小桥流水,鹅卵石铺成的甬道两边簇拥着名贵的龙柏、水杉、摇曳的凤尾竹,都使这个南国花园充斥着诱人的风光。

晚饭后,一楼的大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里将举办大型歌舞晚会。最吸引人的是泰国人妖表演,但宾馆的广告却把那位不男不女的漂亮姐称为双面佳人。对外收费150元,旅游团和宾馆住客收费100元。

刘鹏蒙头蒙脑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就被常小姐牵着手,朱伯仁推着背,引进了观看演出的人流。朱伯仁向回头顾盼的他,频频招手,大声说:“既然来了海南,该看的都看一看才不枉此行。”此刻的段玉芳和朱伯仁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刘鹏没有被领到演出大厅,而被服务小姐带到了一个神秘兮兮的卡拉OK包间。包间里已经坐了满满的一屋子人,只是中间的场地空着。屋里男、女、老、少都睁着好奇的眼睛仿佛在等待神的降临,室内气氛安静而肃穆,神圣而庄严,有如等待着一个神秘的宗教仪式的开始。室内的灯光昏黄而幽暗,照射在这群神情怪异的看客脸上就有点怪兮兮的。

服务小姐随手关掉室内壁灯,打开了厅中间旋转的彩灯,于是斑驳陆离的灯光开始在头顶旋转起来。常莎莎悄悄与他耳语,你将欣赏到一场动人心魄的优美舞蹈。这时,音响里响起节奏明快的迪斯科舞曲。人们开始睁大眼睛不错眼珠地盯视着门口,仿佛血红着眼的狼群等待着猎物。秀色可餐的猎物终于出现了。那是一个身段姣好,面如芙蓉,皮肤白皙的姑娘。她的身上仅着三点,披着薄如蝉翼的白色轻纱,随着迪斯科明快节奏舞进了小厅。她扭腰摆臀,舒展四肢,丰满的肉体随着音乐的节奏抖动,两只皮球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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