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保正瞧见像头死物一般瘫在地上的孙猪牙,一句话都没问,只朝赵惟谨深深一揖,诚惶诚恐道:“多谢郡公高抬贵手,老朽这就将人带走。”
说完,还朝林悠然执了执手,算是隐晦地赔了个礼。
林悠然镇定地还了个晚辈礼。
赵惟谨这才点了头。
孙保正当即叫了两个族人进来,把孙猪牙丢上平板车。从此之后,南山村的人再也没有见过孙猪牙。
第二波来的是东安村的赵家人。
许是为了给赵氏撑腰,赵家那边特意叫了个有功名在身的皇室远亲过来。那人进门时还大摇大摆,架势十足,一眼瞧见主位上的赵惟谨,登时软了脚。
“三、三叔?您也在呢!”年过半百的人,在赵惟谨跟前也得点头哈腰叫叔叔。
赵惟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对方立马缩起脖子灰溜溜地滚到一边去了。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许氏和林悠然态度坚决,不处置赵氏就闹上衙门。就算没有赵惟谨撑腰,林家人也不敢轻视这对被逼急了的母女。
更何况,赵氏这事做得确实有失体面,就算胡氏和林老爷子再护着,族长为了林家的名声,也不会姑息。
最后说定,林老二与赵氏和离,赵氏此生不得再返回林家。
赵家人虽心内憋屈,但当着赵惟谨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同意了。
赵氏哭着喊着不肯走,甚至当着满屋的祖宗牌位破口大骂。
“林老二,枉我为你生儿育女、侍奉爹娘,苦苦操劳二十年!而今单单因为旁人的几句话你便狠心将我抛下,你没有良心!”
“还有你们!你们今日对我的羞辱,我会一笔一笔记着,待到来日我儿高中,必百倍奉还!”
林大郎在县学读书,出了这么大的事,族长不可能不把他叫回来。他进门的时候,赵氏正披头散发地被人往外拖。
“放开我阿娘!”林大郎猛地冲上去,把赵家人推开。
赵氏看到儿子,顿时找到了靠山,放开嗓门嚎哭:“大郎啊,快救救你娘吧,他们这是要让你娘死啊!”
林大郎死死盯着赵惟谨,厉声指责:“凭什么逼我爹娘和离?就算是皇亲国戚也管不到别人的家务事!你就不怕被世人指责吗?”
林悠然站出来维护赵惟谨:“大郎不必针对郡公,此事是我与赵氏的冲突。我不妨把话撂在这,今日若赵氏不滚出林家,哪怕去东京敲登闻鼓我也必为自己讨回公道!到时候,就别怪我不顾你的前程了。”
赵氏嘶声骂道:“林悠然!你个小贱蹄子!你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你一回来就搅得家宅不宁,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四房孙氏听不下去了,道:“我若是你,不仅不会骂吖吖,还要给她磕三个响头,感谢她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