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谨勾唇道:“即便什么都不做,我也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你且安心。”
林悠然失笑:“郡公的钱又不给我,我安不安心有何关系?”
赵惟谨偏头看着她,问:“你想要吗?”
他眉眼含笑,带着几分调侃,又有几分认真,浓黑的眸子映着炉中的火光,还有林悠然的身影。
林悠然仿佛从他眼中那个小小的自己身上看到了本能的惊慌,还有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尽量用玩笑的语气说:“不劳而获这种事不适合我,我还是自己朝着‘首富’之路乘风破浪,一路狂奔吧!”
赵惟谨眼底的火光微微闪烁,继而缓缓点头,说:“都随你。”
短短三个字,不是厌烦或失望的语气,反倒像是某种承诺,承诺给她尊重、支持,不干涉。
林悠然的心没由来漏跳一拍。
她从不畏惧强权和恶意,反倒是这朦胧的诚挚和深情,往往让她不知所措。
“烤鸭交给你了,我去做馅饼。”林悠然落荒而逃。
赵惟谨暗暗叹了口气,还是心急了。
天黑透了。
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陆陆续续来了食肆,在空地上燃起篝火,热烘烘的火光映着一张张笑脸。
孩子们背靠背围成一圈坐在圆圆的大树桩上,一人抓着一只热腾腾的“照烧鸭腿”馅饼。
小家伙们欢欢喜喜地啃着焦香的馅饼,大声讨论着自己还能再吃几只,俨然已经忘了地动带来的恐惧。
就像他们坐的这个树桩,原来长着大桑树,地动时桑树倒了,树干被谭木匠锯下来拉走了,树桩重新埋回土里,反倒给孩子们带来了莫大的快乐。
“烤鸭出炉喽!”
妇人们用木盘托着,将一只只烤鸭放到长长的餐桌上。
林悠然笑盈盈道:“今日这道菜是郡公亲手烤制,若好吃,算我教得好;若不成,大伙就怪郡公好了。”
村民们纷纷笑起来。
赵惟谨亦是眼含笑意。
他坐在长桌首位,草棚一角刚好在他这里投下一片阴影,更衬得篝火旁的林悠然明艳耀眼。
明明是同一个人,当他把她当成细作时,怎么看都觉得她别有用心。如今心意变了,又瞧着处处讨人喜欢。
笑起来的时候,就连眼尾的弧度都比旁人可爱三分。说话也中听,鬼灵精的性子,偏偏长了把柔美的嗓子,比矾楼中唱曲的名伶更动人。
“咱们还有一个节目——片鸭子比赛,获胜者奖励一坛麻辣鸭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