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撑着黑伞的青年来到穆卡奇面前,眼中倒映他狼狈的面孔,虽是嘴角含笑,却丝毫没有一丝温度,有的仅是若有若无的讽刺。
几乎奄奄一息的穆卡奇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抬起头去看神秘出现在这里的人,疯狂想要渴求一个答案,“为什么……偏偏是我?”
但具体想问的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
只是隐隐感觉不对,自己的人生不对,从最开始就错了。
黄昏的余晖落进林间,映着青年的半边身子,却带出几分诡谲。
青年的笑意莫名,“是啊,为什么呢。”
他蹲下来,抚摸穆卡奇满是血迹的脸颊,最后落在那双黄色眼珠疯狂颤抖的眼眶,语气中带有几分愉悦,“那我们要不要去问一下?”
然后……
是疯狂的杀戮。
“对,就是那样,用你手里的小刀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做得很好。”
“喜欢这种感觉吗?这些人的惨叫声很悦耳,不是吗?辱骂你的跪下卑微求饶,殴打你的被捏断每一块骨头,之内在地上爬行。”
“将这些人踩进肮脏腐臭的泥土里,让他们再也无法质疑否认你的存在,你也很开心对吧。”
“我知道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开心一点不好吗?这副表情总感觉是我欺负你一样。”
穆卡奇愣愣地望向满是鲜血的双手,又看向面前在地上捂着眼睛翻滚痛嚎的族人,他的四周倒满了满身伤痕的族人,几乎已经失去生命,这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双亲,常常厌恶看向他的眼睛已经被他穿刺得血肉模糊。
……他的能力是[控制],只要他愿意,只要对方的意志力比他弱,那么被控制的结局几乎是无解的。
坐在不远处椅子上观看的青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缓缓起身,漫不经心地走向穆卡奇,从背后轻柔地挽住他的肩膀,强行压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小刀往喉咙刺去。
转眼间,穆卡奇的喉咙处被割除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液喷溅而出,明明应该是面对死亡的恐惧,他却只感到满心的空虚。
直到耳边响起满是笑意的声音,他的灵魂仿佛真正被唤醒。
“你看,你也很喜欢这种,不是吗?”
“这个世界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就别再为难自己,去放手做点喜欢的事,放任自己的堕落并不是逃避和罪恶,别让真正的自我被理智驱逐。”
穆卡奇和背后的那位青年对上视线,浑身的血液冰冷,无形的压力覆盖在身上,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然而与此同时,他却捂着喉咙的伤口,哈哈大笑起来,气息疯狂且冰冷,像是恐怖的风暴,将一切席卷撕碎。
“先生,您多么残酷啊,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到的……偏偏是您的温柔……”
他压住疯狂的笑声,却学着面前的青年慢慢露出微笑,僵硬、古怪。
……
穆卡奇从睡眠中苏醒,望着酒店陌生的天花板发呆几秒,然后卷起被子兴奋地在床上翻滚好几下,愉快地下床决定去找先生说点悄悄话。
然而这份好心情却在撬开先生房间的瞬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