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县衙后堂内
叶成帏刚刚落座下来,正漫不经心的收拾着伏案上的公文案卷,便见汀安面色惆怅的走了进来。
“怎么,有人给你脸色看了?”
叶成帏手里的动作停了停,不紧不慢的抬眼看向书童。
“那倒没有。”
汀安走上前来,细声回道:“公子,舒家二公子前来求见。”
“舒瑾玄?”
叶成帏迟疑片刻,欣然起身:“那还不快些请他进来。”
“可舒公子还带了位花家的小姐一同前来。”
汀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他。
听到这话,叶成帏那两道浑如漆刷的弯眉微微一皱。
想到早间之事,眸色冰冷的抖了抖玉色长袍,白皙的面容顿时沉了下去:“请。”
倒真是没脸没皮,阴魂不散。
随后,又懒散的坐回身去。
花如锦和舒瑾玄得了召见,被汀安带入后堂。
离着点卯尚有些时辰,过道里人影寥寥,让偌大的县衙内显得无比冷清。
也才刚入后堂,便见一滩烂泥似的身影慵懒的倚靠在伏案后的座椅上,让花如锦整个人都是一惊,随后渐渐露出鄙夷的神情:
没想到状元郎竟是如此德行。
自己不讲究,他比自己还不讲究。
难怪堂堂状元之尊,没能进翰林院。
再凝神细看,好像生得一副好皮囊,真是可惜了。
刚刚上任就如此做派,只怕将来又是个碌碌无为的昏官。
花家当初退亲退得倒也不冤枉,整日混迹于花街柳巷的能有几个正紧人。
而且按照各朝律例来说,一县首领不比寻常小吏,叶成帏作为新科状元即便不入翰林院,就算下放任职也该是调任他县,而不是返回祖地江陵城。
如此这般,不是上面有人就是皇帝昏聩。
“看来我是来错了地方。”
花如锦暗自叫了声苦,便听舒瑾玄恭敬又亲切的朝着那瘫烂泥唤道:“成帏兄。”
汀安在一旁看着纹丝不动的自家公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出去时公子还精神焕发的,怎么转眼间就跟得了瘟病的软椎动物一样?
这实在有失待客之道,坏了读书人的形象。
舒瑾玄连唤数声,伏案背后的人影才有了动静。
叶成帏缓缓起身,装作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汀安带进来的两人,语气不温不火的回道:“原来是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