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拖着柴傀沉重木头身体离开黑暗的地方,白古坐地喘息,四处观察周围环境。
按照柴傀所说,他们现在所处在巨大棺墓之中,白古看到自己身后有一副幽黑古柩,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表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符号,或者离得稍微有点远看不清,但是离近也看不见,因为一走近三丈范围,白古目光所至都是黑暗。
四周墙壁都是橙红色的火光,有这火光的照耀,原本幽寂的墓室显得不那么可怖,这座墓室超乎想象的大,白古看不到一侧墙壁的尽头,墙上的火光没有燃料却在不住燃烧,好似不会熄灭,或许真的不会熄灭。
“我们现在在这座巨墓内的棺首地区,是朝东方的。这一座是天枢阵位,与它对立着就在你前面的那座,是天权阵位,南面的那两座相继为天璇、天玑阵位,这四个位置上的四副黑色的柩,均蕴藏着惊天灵气怕是你的师父师叔们来此,也会震惊。”柴傀的声音传入白古耳中。
“柴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在哪里?”还是这一问,白古现在的感觉就是柴傀的灵魂在和他说话,因为地下躺着的这个木头人根本不能动嘴,而且貌似此时柴傀的语气对玄霜师父及微生师叔并没有多少敬意。
柴傀问道:“有点怕?想知我在何处?”
白古低头,心中想了片刻,‘嗯’了一声。
又是短暂的沉寂,接着,从柴傀的木头躯体各处一丝丝金色灵丝慢慢钻出,越来越多,游来游去,白古惊愕,看着这些金色灵丝光芒耀眼,甚是夺目,它们慢慢的聚拢,汇集成一个人形,样貌有七八分像柴傀,不过是一个光丝聚拢的人样。
这就是此时的柴傀,白古呆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影,虽耀耀生辉,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凄然,就好像肉身已殆,只余灵魂的虚影一般。
“莫惊了,静心听我说点事。”化作金色光丝聚拢的柴傀,像是一瞬间没有了人的情感,凛然正色,言道:
“人生天地间,不亏他人情,这是我上一世名字的由来,是当时老父取的。当年我枉死宗门山下,幸得万兄相救,空得了这百多年的寿元,是以一生相随,不离不弃,愿成为他求证大道的一块垫脚土垒,如今他不知生死,我救他心切,出山之时心中虽有迟疑,最终还是携带了你们,一路走来,脑中多有恶兆之感,但一味执迷不悟,最终害你困在这未知之地,皆是我之过错,细心思索下,心底里还有利用你师兄弟二人的成分。”
白古看着眼前这高大的光丝身影,不住摇头,心中想着‘不是这样的,错不在柴师兄,错的是那个人,那个背剑的人。’
柴傀继续说着:
“在你昏迷这段时间,我探查整个墓室,没有发现可以出去的机关,这里的一切浑然一体,也可以说是死墓,唯有最中央,天权阵位那里的水洞是生机所在,眼下你虽有灵力在身,但体内生机所剩无几,需尽快进食补充精气,随我来看看。”
柴傀说罢,慢慢飘着行向白古正前方,远处那里便是天权阵位,离得稍远,看不太清它周旁的景象。
行了不久,走近天权阵位这里,离着三丈远,发现此处的布置与天枢阵位的那台黑柩周边有很大不同,在外面看来,里面除了有一台与刚才的幽黑古柩相仿的柩,其四周有圆环形半人高黑石围护成池,里边是水,柩半浸在水中,水色泛蓝,是那种深蓝发黑的色,细致看,这水透着诡异,耳中能听到水滴声,但看不见自何处滴落,也没有波纹涟漪泛起。
“这处与其他几处不同,可走近些看。”柴傀慢慢的飘进这个阵位的三丈范围内,白古跟着进去了。
没想到进来时没有像之前天枢阵位的那副黑柩一样顷刻变得黑暗,而是有种幽黑蓝光衬托着黑暗,不是那种什么都看不见的状态。
白古好奇水声来源,问道:“是哪里来的水滴声?”
“柩中~”柴傀应答一声,渐渐的飘去了水池中央,那副黑柩之上。
柴傀低头看着下方,说道:“我研究多日,其余几台古柩一旦触碰其本体,我的灵力便会被抽噬,唯这一台多有生机流出,其内半空浮有一柄黑石剑形胚胎,看着不似神物,应该是一种辅助器物,有水滴自它中间的圆环孔洞滴入柩底,好像……最下面那个是一块蓝玉。”
说罢后,像是不太肯定,他沉默思索着,实际上在白古昏迷这么多天中,柴傀每天都会飘来这个位置,盯着那微小孔洞深处的一抹幽蓝静看良久。
思索不多久,柴傀又道:“我此刻算是灵体状态,四方上下皆可感应,唯独这棺柩中只能透着孔洞观察里面是什么状况,这应该是布置这大阵的阵法大能、甚至有可能是建造这座墓室的主人的手段,总之出去的契机就在此处,且我已想到可行之法。”
“什么方法?”白古接问。
“据我所知,天地间的阵法大至分为两类,生阵及死阵,但凡专为建墓而准备的阵法,一般皆为死阵,死阵中的灵气不是用来持续运转阵法,也不会四处流动,只会被禁锢在各个阵眼上,千年如一日的静寂等待,一旦阵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接触,所覆灵气就会暴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阵眼上的灵气都会顷刻爆发巨大威力,毁灭整个墓室,这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盗取墓中重要之物。你看这座墓室浑然一体,所有的物件皆不可移动,是否是死阵?”
听得柴傀发问,白古思索一番,耳边水滴声不住的想,白古回到:“墙上的火,池中的水,都是在动的,这阵应该是生阵。”
“不错,墓虽然是死墓,但阵却不是死阵,那火实则是有灵气支撑,这水也不是死水,这墓也不是葬人的,整个墓室只有一个物件可以移动,就是这柩中的黑石剑形胚胎,此物是被灵气浮托,用于比量落下去水珠的大小,以确保柩中最底下那块玉所吸收的每一滴水都是一样的份量,我猜只要我们移走黑石剑形胚胎,水滴的份量必然加重超量,那玉可能就会碎,玉碎则阵破,这阵并非死阵,阵破后所有灵气要么自行归散天地,要么被布阵者事先设置的法宝吸收,你则即刻自由,寻觅食物补充体力精气。”
能出去自然是幸事,白古脸上浮现喜色,问到:“那…师兄,我们是现在开始么?”
“好”。
白古当即抬脚踩上池边,左脚先迈,只听柴傀道:“且慢!”
白古疑惑,听这音中带着急意,柴师兄似乎还有什么话说,只得静静等待看着前方柩顶的金色光丝人影。
“……没事,你上来吧。”柴傀漂浮离开柩上方。
白古迟疑少许,用力跳上这黑柩,脚底冰凉,低头看下,有一个人脸大小的圆洞,洞里透着幽蓝光,是在最底下发散出来的,这古柩内的半中间有一个模糊的黑色长条物件,看不清,想必是柴师兄说的黑石剑形胚胎,水应该是自脚底下棺盖的另一面滴落在那个长条物件上,很奇怪,平白无故棺材盖上竟然有这么源源不绝的水珠滴落。
“师兄我只要伸手进去移开那个东西就好是么?”白古说话的同时手已经伸进去了。
“不可!”柴傀急言。
“嘶……”柴傀叫晚了一瞬,白古手迅速缩回,叫疼不止,长嘶一口气,两道血痕在手心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