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玮对于杜箬的感觉,说不上有多“非她不可”,但每次见她,心里都有一种毛乎乎的“痒”,这女人长得是不赖,但他阅女无数,杜箬充其量也只能算中上等姿色,他却对这样一个“中上等”牵肠挂肚这么久,想来想去,估计也只能是“得不到”而非想要的“钟意”。
男人的怪脾气啊,可耻的占有欲!
傍晚七点多的酒吧还几乎没什么客人,杜箬其实也是来碰碰运气,如果莫佑庭在,那最好,如果不在,她便坐公车回去。
可是刚踱到酒吧门口,便见有人影从里面冲出来,脚步挺都没挺,直接捂着嘴冲上马路,打了一辆车离去。杜箬站在原地犯怵,那女孩她认得,上回郑小冉进了派出所就是因为跟她干了一架,好像是莫佑庭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名字叫什么来着?
杜箬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可很快便有急促的人声从酒吧里传出。
“谭梦……谭梦!”莫佑庭一直追到门口,转了一圈,可是哪里还有谭芭比的身影,落寞转身,一回头便见站在大门一侧的杜箬。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杜箬,自上次郑小冉进了局子,他在杜箬楼下见过她一面之后便一直没有联系,有近一个月了吧,时间上来说不算久,可是莫佑庭见到这样突然出现的杜箬,心口还是微微震了震。
怎么说呢?不是没有想念,只是知道她身边有个乔安明,自己的存在对她来讲毫无意义,所以他情愿不去见,套用一句很烂俗的词——相见不如怀念。
所以莫佑庭有时候也会嘲讽自己,情场游曳这么多年,那次不是收放自如?可唯独对着眼前的女子,矫情又懦弱,有些愚钝的不自然。
现在这样多日不见,杜箬又是突然出现,还带着那样一副沉郁的脸,幽幽站在自己面前,莫佑庭眉头打结,故作轻松地拍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
“你干嘛像鬼一样杵在这里?一声不吭地出现,找我有事?”
杜箬刚想接话,酒吧里又飘出一枚女子,直接身骨如柳地飘到莫佑庭身上,挽着她的胳膊低昵:“你还真追出来啊?刚才那小丫头是谁啊,脾气那么横!”
杜箬一看又出来一个女孩,娇滴滴的模样,依偎在莫佑庭身旁,两人明显是“非正常”关系。
而那女孩抬头见到杜美人正双目生寒地盯着自己,眼角也是一冷,很快就扯着笑问莫佑庭:“这又是谁啊,又是熟人?你到底在外面惹了多少风流债啊!”
莫佑庭觉得以后泡妞得看黄历,一个个跟赶集似的全部凑到了一块。所幸他脸皮厚,挠着头搂住那姑娘正要解释,眼前的杜箬却自己先接话了,开口就一个疑问句:“你是XX大学的艺术特招生?”
那姑娘估计是没料到杜箬会突然这样问,有些迷糊地皱着眉,直接回答:“什么艺术特招生?你才艺术特招生呢!”
杜箬听到这回答,嘴角上扬地苦笑。
郑小冉啊郑小冉,你到底长了几个胆子去惹这种男人!
越想越觉得替郑小冉不值,杜箬便往前跨了几步,凑近莫佑庭的脸,微吸一口气,用冷到极致的口吻问:“莫大少,我拜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同时可以上几个女人?”
莫佑庭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但见她表情冷涩,不像是在开玩笑。
旁边的姑娘只把杜箬当成是莫佑庭的前任,被甩了不服气便找上门闹,于是往前走了一步,把莫佑庭遮在自己身后,叉着腰就开始骂:“你说谁牲口呢?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出来玩就要玩得起,被甩了就别再回来闹,多难看啊!”
“我跟他讲话干你什么事?”杜箬的小火苗瞬间燃起,眼睛瞪了那姑娘一眼,最后冷冷扫向莫佑庭,若有所指地挖苦:“出来玩就要玩得起?莫大少,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句话?什么叫出来玩,就得玩得起?”
她字字珠玑,眼底竟是寒人的怒意。
郑小冉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满地都是血,裹着棉被被推进手术室,最后咬着牙背对着阳光一个人静静地哭泣。她有多傻啊,愿用一时换一世,可是这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呢,依旧日日风。流,活色生香地过日子,什么时候理会过你郑小冉啊。
最后再来一句——出来玩就要玩地起,多么残忍的讽刺。
“回答我,莫大少,什么叫出来玩,就要玩得起?”杜箬几乎用尽全部的理智在压制自己,只是唇齿打架,这句反复问了两遍的话就从她的齿缝里吐出来。
莫佑庭觉得今天杜箬有些不对劲,从表情到话里的意思,他有些开始忐忑,于是拉了拉面前那姑娘,淡淡地开口:“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联系你。”
“莫少,怎么了嘛,说好了你收工一起吃夜宵!”那女孩明显是不服杜箬半路杀出来,于是故意放软姿态想打感情牌,可是莫佑庭明显不耐烦,冷了几分调子回答:“先回去吧,我有事,回头联系。”
莫大少的脾气,在圈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表面看上去温顺好说话,可是一旦触及底线,绝对是一秒变脸,绝对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所以那姑娘也算识趣,瞪了杜箬一眼,很快就转身往马路上走。
门口终于只剩下杜箬和莫佑庭两个人。
杜美人依旧是一张“别人欠她几百万”的脸,怒意未消,依旧冷飕飕地盯着莫佑庭。
莫大少脸皮厚,笑嘻嘻地问:“行了,那姑娘走了,说吧,突然这样杀过来,什么事?”
“先回答我问题?什么叫出来玩就要玩得起?”她再次重复,莫佑庭只能皱着眉含糊其辞地敷衍:“那话是那姑娘瞎掰的,干嘛要这么认真,再说我又没跟你怎样,急得好像我玩了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