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你不止写那些名人传记,也在私下记载这些风月花痕。”
突然被人扯出来隐藏的事情,越意有些心虚,但她没有再瞒着栖乐:“偶尔,偶尔写些闲情。”
栖乐点了点头:“那你为何在梓员外郎的传记中杜撰风月?”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是梓桁,越意做了多处遮掩。
比如将花神庙改为月老庙。将龚滩抢梓桁功劳上任户部尚书的事迹,改为世家赘婿抢夺平民修路功劳博得县令赏识等等。
至于同女主的初遇,那确实是真事,就是她遇见梓桁所发生的事情。
“这你都能看出来?”
“杜撰风月是小事,有人若是借你的话本惹是生非,怕是大事。”
“那我写的也是事实,就是她们抢了梓桁的功劳。”
越意争辩之际,旁侧的戏台咿咿呀呀唱词很是清晰。
“一朝定榜,凭何原议之婚沦为草稿,凭何她的女儿得那高婿。”
被这番神形兼备、意态情重的戏曲摹拟出来,硬是让人也一同同仇敌忾起来。
当然,当事人则怒而不敢言,龚夫人的面色看似铁青,实则这戏本就是她应允的,试图要以戏堵住悠悠众口。
龚二夫人是真得嫉火中烧,凭何她要默不作声,吞了这吃亏之事。
一个想听到最后不如愿,倒是让想叫停的人如愿。
越意忍不了一点,站起身提声道:“这戏不好,换一出。“
龚夫人无奈朝戏台摆了摆手。
台上的戏子不明所以地走了下去,暗地里腹诽一句,戏而已,何必当真。
戏而已,何必当真。
既已入戏,又如何让别人不当真。
这声打断看似解了龚夫人的难题,实则把那转折之处遮掩而去。
姻缘这事纵有人阻,又何尝不是天意。
正如同听不到那易嫁之后的美满,又何尝不是人为。
福祸本相依,这福有时候就是自己熬尽变成祸,而这祸也是自己熬长依旧是祸。
龚夫人先看了一眼太子妃,见她点头,才问:“公主要换什么戏?”
“龚夫人,这花朝茶话会虽说是交由各部组织,但术业有专攻,别轻易把礼部把关当成一句空话。”
越意刚才是被情志冲昏头脑,就在栖乐抓住她的手臂说“别再冲动”那一刻,她渐渐清醒,找回了皇家公主的威仪。
这戏交由礼部把关是绝对过不了的,龚夫人也是想搏一把。
谁料被越意公主横插一脚,说到底也是她心存侥幸,怨不了他人。
龚夫人起身道:“谨记公主教诲。”
这下全了公主的颜面,倒是由龚夫人一人尝了苦水。
闹了这么一场乌龙,谁还有心情再看戏。
连自家的事都敢搬上戏台来演,殊不知有没有窃了他家的私事编成戏。
贵妇间皆絮絮叨叨起来,龚夫人也没再问换戏之事,而是问太子妃意见:“娘娘,妾看众人皆乏,不如今日到此为止。”
太子妃顺坡而下,全然忘了上次在皇宫被人当箭一事:“本宫也累了,归安吧。”
谁能想到这般风轻云淡之后,还有更大的浪潮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