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细密如织,两人不急不徐地走回醒山别院。
刚到门口,霖屿见他俩闲庭信步的趋势,不去打扰,只是微捏下巴打量着。
他们这并肩走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雨只淋众人。
不多会,越钦也看到霖屿,瞧他一副吃瓜的模样,一走上台阶,扫他一眼:“吃闭门羹了?”
“我跟你说,醒山别院的护卫这“看玉下碟”的风气很不好。”
霖屿说这话时绘声绘色,险些把一旁的栖乐都逗笑。
越钦却不以为意,出示玉佩就带着栖乐进门,倒是霖屿被挡在门外,跟护卫解释:“我跟他一起的。”
这话没用,身前交叉的长矛一动不动,霖屿无奈只能唤越钦:“越钦,你跟他们说说。”
越钦止步转身,护卫等着他的回答,只见他微动唇角:“他是霖月老。”
闻言,护卫收回长矛面露恭敬,甚至有些讨好,霖屿觉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追上越钦一问:“月老的身份如此顶用了?”
彼时越钦已放下竹篮,抬臂斟茶,拿了其中一杯给栖乐,还未端起另一杯,便迎上霖屿的目光:“熹平国上上下下等着姻缘的数不胜数,你说哩?”
“还以为他们都像我,乐于一人,自在逍遥!”霖屿坐到越钦的另一边,喜滋滋道。
越钦抿了口茶,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莫名:“你说得也没错。”
“你也认为我没错?”
“只不过你这牵红线之人,说这话,合适吗?”
经此反问,霖屿细细想了会:“也对,才接手这姻缘一事,要是凑对不多,你说明年圣上会不会减我俸禄?”
“劝你主动点,自请减俸。”
“尽诓骗我,这能跟自首减刑一样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扑哧——。”
栖乐刚才憋住的笑容,这下展露出来,眉眼含笑,像弯月牙。
越钦此前看到的多是假笑,或许这才是原本的笑容,他不由得一怔。
“你瞧,连世子妃都觉得不可行。”霖屿抓住这一点道。
栖乐自觉失礼:“霖大人别见怪,我只是想起一则笑话,故而一时失控。”
“我最喜欢听笑话了,世子妃不妨说来听听。”
栖乐还未开口,越钦便道:“有一小厮办事不利,向主家自请减俸一半,主家同意了,给了他原俸禄的一半。后来小厮再次办事不利,领俸禄时,管家说此月没有你的俸禄。于是他就去询问主家为何此月没有俸禄,主家说,你不是自请减俸禄一半,原俸禄一分为二,上次减了一半,这次又减了一半,不就是没有俸禄。”
说得跟栖乐想到的一般无二,难怪他这么幽默,原也是从书上浸染。
越钦带着得意问栖乐:“世子妃,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说的?”
“淋了一身的雨,什么都没有换衣裳重要,你们慢聊,我先回屋了。”
栖乐俯身一礼,就施施然离去。
霖屿没有听够,拉着越钦:“再聊一会,你还没问我为何早来?”
越钦无所谓道:“没听见换衣裳更重要。”
越钦掀帘进了里屋,只留给霖屿一个背影。
霖屿攥着青伞嘀咕:“刚才没听你说,世子妃一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