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蒙面人,自驿馆得手后便一路狂奔,出得十几里之外,见四下无人,掏出火折子便想将圣旨付之一炬。
“兄台且慢!”
身后一个声音突然想起,蒙面人被吓了一跳。他自认轻功极好,这一路并未觉察到有人尾随,此时冒出一人,这一骇着实不小,料想此人的轻功定在自己之上。
蒙面人转过身,看见那说话之人正是那夜将他逼退之人,不禁怒道:“又是你!”
“你怎么阴魂不散?”蒙面人又喝道。
“姑娘手中为何物?”李玄戈道。
此前蒙面人一直未说话,李玄戈只当他是个男子,此时开口,声音娇柔清脆,加之身形娇小,便知他是个女子,于是便改了称呼。
那姑娘没好气地说:“我手中为何物与你何干?”
“虽与我无关,却与另一人有关。”李玄戈道。
“那黄门郎杜信?他是你什么人?”姑娘问道。
原来那杜信是黄门郎,李玄戈心道,他只说有要事,看来是皇帝交办的事,眼下这情形,杜信要往朔方去,多半是朝廷要调兵。杜信此行,李玄戈已然猜到了八九分,但是这姑娘他却猜不透,既不像朝廷中人,又不像草莽,瞧她身手倒像是武林中人,却又不知为何会与朝廷扯上关系。
李玄戈收回思绪,说道:“我与杜信只是萍水相逢,算不上相识,但知他身负朝廷重任。。。。。。”
“哼!朝廷重任!”姑娘冷笑着打断他,“朝廷让天下大乱,饿殍遍野,这样的朝廷还能有什么‘重任’?”
“这。。。。。。”李玄戈不能回答,这一路所见,的确像她所说。只是,朝廷终归是朝廷,在李玄戈的意识里,朝廷才是正统。
姑娘将李玄戈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继续嘲讽道:“看你生了一副好皮囊,武功也不弱,却是个伪君子,可惜可惜。”
李玄戈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嘲弄过,不禁有些恼怒,便不再与她闲扯,断然道:“将你手上的东西留下,你便可以走了。”
姑娘“哼哼”冷笑了两声才说道:“好大的口气!若我不留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身形已起,欺身进招。
“你不客气又能如何!”姑娘嘴上依旧不饶人。边说边已拔剑接招。
五六招过后,姑娘已落了下风,她本不是李玄戈的对手。只见她眼珠子四下转动,似在想什么办法对付眼前这个人。待李玄戈剑锋又至,她突然不避反进,目光中透露着一丝狡黠,只见她身如蛇形,柔弱无骨地从剑下划过,每次李玄戈剑尖将要触及她身体的时候她总能如蛇形般地无声避过。
“哼!竹影蛇形,这身法算不了什么。”李玄戈识破她的身法,冷哼道。
李玄戈略调整了剑势,只见他身子微倾,剑尖指地。这是星宿天极剑的招式,第一式,蟠龙角据。李玄戈将剑挽起一片剑花,成斗牛之势疾冲过去,来势之猛,有如洪水猛兽,姑娘不及思考,顺手抬剑来档,哪里挡得住这千钧之势?只听“当”的一声,剑已被震成两段,人也被震得后退三步。这姑娘也甚是了得,急退之时眼瞟见身后有一棵大树,便借着大树稳住后退之势,随后脚尖一点,再借树干之力向前飞起,手中断剑直指李玄戈胸膛。此番身形李玄戈似曾相识,正如那晚她与胥黎对阵一摸一样,诡异的身形加上剑掌交替,使胥黎中了招。此时她怕是要故技重施。知道了她的后招,李玄戈便预先准备,剑掌交叉,佯装后退,护住心脉,以防她掌势偷袭。姑娘见状又是“嘿嘿”两声冷笑,断剑仍指着李玄戈胸膛,待身体贴近,却不发掌,只在他眼前一晃,便顺势跃开了数步。
李玄戈不知她为何意,顿住身形后便要提剑再上。
“慢!”姑娘喝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