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停水,姜矜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干手上的水渍,“不去。”她淡笑说:“我把谢容与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以后你当我跟他之间的传声筒,反正,你这双面间谍做得也蛮自在。”
曲致礼:……
孟逾走过来时,曲致礼正低着头忏悔,孟逾拍了拍曲致礼肩膀,含笑道:“别总欺负人家曲特助,找个这么称职的特助不容易。”
在外人面前,姜矜从来都给足曲致礼尊重,刚刚的调侃话题不适合再进行下去。
她笑笑,轻描淡写转移话题,“三哥有事?”
孟逾道:“《征程》项目我跟汤导谈过了,他顾虑很多,接手可能性不大,倒是有合适人选毛遂自荐。”
“谁?”姜矜随意问。
“林逾白。”孟逾垂眼,盯着她眼睛,问:“你觉得林逾白合适么?”
姜矜不被他试探,她抬眼,直截了当,“我只要汤其则。”
会议开完是在晚上八点,姜矜给总裁办的秘书们订了夜宵,晚上他们得加班,写会议综述。
刚到总裁办,应贤迎过来,“老板,姜大夫人过来了。”
姜矜有些时间没见到应贤。
应贤虽然也是特助,但级别比曲致礼低一档,听说曲致礼卸了她很多职务。
姜矜一向把总裁办交给曲致礼管,他对别人的任用、升职降职,她从不多管。
“我知道了。”姜矜道:“沏一壶凤凰单枞,一会儿大夫人少不了掉眼泪。”
姜家的管家早就一五一十把冯月珍跟陈如锦会面场景告诉她。
包括陈如锦跟冯月珍说得话。
她的好祖母,现在还跟她耍心眼,用她做仁慈的借口。
冯月珍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她坐在总裁办会客区的沙发上,沙发是意大利品牌的高级定制,背椅设计贴合人体曲线,靠上去非常放松。
但,冯月珍并没有倚着那舒服的椅背,而是脊背僵直,僵直到仿佛没有生命力的木偶。
听见智能锁打开的声音,她立刻站起身,既局促又紧绷望着姜矜,姜矜可以清晰望见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姜矜本来还想再为难冯月珍一下。
当年,她刚坐上ceo位置的时候,冯月珍可没少给她使绊子。
但现在,看到冯月珍被悲痛摧残的模样,姜矜歇了心思。
她总是对每一个爱护孩子的母亲心软,她不忍看到每一位母亲姿态卑微。
姜矜在洗漱台拿了块热毛巾,递给冯月珍,“擦擦脸,一会儿脸会干得很疼。”
她知道哭到眼泪干涸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