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愣了一下,站在床头懒得走那么远到门口开灯,便拉开阳台的门走出去,借外面的路灯镜头向外接通了视频。
季忱那边光线很暗,应该房间里灯都关了只打开桌面的床头灯。
“你在外面吗?”他看着画面停了几秒才出声。
一瞬间,向晚有点后悔大半夜答应了他视频的请求。语气低冷,“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
季忱干笑两声,翻了翻桌面的纸,随便拿出一份病例上的问题问了两句。
向晚听完微皱眉,沉默。
季忱那边小声响很多,时不时拿笔勾画两下,一会儿起身接水,不知为什么,他吞咽水时的声音格外大,像直接拿麦克风贴着喉咙皮肤一样。
“想到了吗?”他问。
向晚缓缓吐出一口气,冷声说:“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他微怔,正欲说什么,向晚没给机会。
“你作为川大的口腔教研室组长,我不信你这样的问题都不会,你拿去问一个大三以上的学生都能给你答得逻辑严密完整,何必大半夜特地打个电话来问我?”
手段被识破,他稍显尴尬,却不狼狈。思索一瞬,他轻笑着承认,“我的确是想和你多交流,不过创造机会的手法太拙劣,你不要生气。”
向晚无语地摇了摇头,没想视线一瞥,险些惊叫出声。
隔壁同样房型的阳台外,有个高瘦的身影倚在栏杆边,手指清闲地玩弄着小盆栽枝叶,面上情绪很淡,平静地一直看着自己这边。
在陈璟和的注视下,向晚先将注意力收回来一些,看着屏幕里略带乞求原谅神情的季忱,冷声说:“我认为我们的交流止于工作就完全足够,还没有熟悉到打扰各自生活的程度。”
“小晚,如果我这么做惹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我真的不是——”
“你没有惹我生气,”向晚打断他,安静两秒,她语气暧昧带笑,无情地拎出一樽挡箭牌,“你这样做,我家属会不高兴。”
季忱长久地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打破僵局。向晚用最后的耐心问他还有没有事,他避而不答,再次确认说:“你结婚了?”
“是,我结婚了。”
最后电话是他主动挂断的,安静的夜里,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只剩两个人对峙,向晚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明明什么都没做,但被他盯得好像自己在和别人偷情一样。
少顷,陈璟和理了理自己睡衣的领口,语气低平,“没用。”
向晚疑惑,起身往他那边的阳台走近,“什么没用?”
“你刚才跟他的解释没有安慰到我,我好受伤。”他浮夸地表现得很委屈。
向晚笑了笑,顺手摘了一颗盆栽上的小果实砸过去,“差不多得了你。”
他展眉摆摆手,继续姿态疏懒地靠在栏杆边上,面上带着很淡的笑意。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向晚见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眼底的黑眼圈重的她都想帮忙遮瑕。
陈璟和:“最近失眠,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