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他们现在是怎么回事?&rdo;厉乘云说,&ldo;我看祝叔叔不像是会被这种把戏打动的人。&rdo;
陈其初不想干涉祝兰章的感情生活,但是宣奕看起来实在不算个良人,而且现在祝兰章对宣奕的态度似乎依然也没有什么改变,所以两人的关系陈其初也无法置喙。他看着在晨风中微微晃动着叶片的一盆盆圆叶薄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ldo;谁知道呢,他现在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用那些手段,就算还是很讨厌,但也让人也没什么办法。最重要的是,舅舅是个太有主意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怎么样,我控制不了,宣奕也控制不了。&rdo;
聊完祝兰章的事情,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等会要去给厉乘云父母买的礼物,还有厉乘云之后的工作和安排,又讲起来公寓里需要添置的东西。其实明明似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是一切似乎都又不必再着急了。陈其初回想起方才和帮佣说起来厉乘云这次不会再走了,帮佣说的&ldo;真好啊&rdo;,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厉乘云问他笑什么。
陈其初说:&ldo;没什么,只是觉得……&rdo;清晨的阳光已经渐渐铺满了整个花园,顺着阳台爬到了两人的身上,&ldo;天气真好啊。&rdo;
厉乘云也笑了起来,他喝完了咖啡,转头来覆上了陈其初的唇,和他接了一个充满咖啡气息的吻,然后说:&ldo;最近天气这么好,我们找个时候,一起去爬山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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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最后一章啦
第94章(正文完结)
陈其初和厉乘云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出发。
他们依旧还是去爬的他们以前常常去的那座山,到了山脚,便慢慢地往山道上走,满山新绿蔓延,目之所及充满了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大概因为是假日,又是和煦温暖的春季,所以前来爬山或者郊游的人不少,有的和他们一样专心的沿着山道往上走,有的在山间地势稍微平缓的地方摊开了野餐布在野餐。
一切都显出一种极其绵长而平和的幸福。
陈其初和厉乘云是专心爬山的那一拨。不过他们都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登过山了,因此算不上轻松,不过只要两个人一起,又仿佛不会疲倦一般。
越往上走的时候,游人的身影还是渐渐的越来越少了。
他们一边在山道上走着,一边聊着琐碎的话题,偶尔陈其初走得快了一些,便停下脚步,在平坦处等一会儿厉乘云,在他离自己还有一两步远的时候伸出手去,厉乘云也很自然地握着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在一起并肩前行。
一切仿佛还和从前一样,但是又分明不一样了。
比如走到厉乘云抓住陈其初的手之后没有放开,而是自然地将他的手紧紧握着,一同在稍微平坦的山路上握着手走了一段路;比如前后都没有人的时候,厉乘云会很快地在陈其初的唇上亲吻一下,趁着陈其初微微愣神的片刻领先陈其初几步,陈其初无奈地笑了笑追上去。
上了山之后,很自然地,他们又去了山顶那座废弃的庙宇。
这里依然是少有人光顾的地方,比从前更加荒凉破败了。他们走进庙宇,进门的动静立刻扬起了无数的灰尘,陈其初和厉乘云都连连咳了好几声。陈其初抬起头来注视神像,神像还是像从前一样,依旧用褪去了色彩的、无机质的瞳孔回望着陈其初。
上一次,陈其初囿于自己无法平息、无法再回到从前的内心,不敢直视这尊神像,但是这一次,却似乎有了勇气。
他甚至连愿望也不敢许下‐‐他觉得神明是不会原谅他那些丑陋的欲望,也不会实现那如此荒谬的愿望。
但现在,陈其初依然没有必要许下愿望,因为他心底那些最荒谬的愿望,已经被实现了‐‐被厉乘云实现了。
陈其初侧头看厉乘云,他正清扫着香案上的灰尘,感受到陈其初的目光,侧首朝他笑了笑。
此时此刻,在神像的注视之下,陈其初突然想起来母亲最后同他说的话‐‐&ldo;其初,千万不要成为你爸爸那种家伙。&rdo;
那在他无数个梦之中反复出现的,关于母亲最后的记忆,因为他恐惧回应母亲的话语,所以那些言语便成了最漫长的诅咒,横亘在陈其初的生命之中,成为他永恒的噩梦,让他永远也无法正视自己的欲望与感情。
但是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走出那场噩梦,回应母亲的话语了。
他不会的。
不会成为陈龄。
因为陈其初而今终于明了,他和陈龄是不同的,他没有变成那样,也不会变成那样。
他知道,他的血液里依然存在并且会永远存在那种无法自控、令人羞耻的兽性,如今他那些丑陋的欲望依然还存在于他的体内,只是他已经不再躲避了。但是如今他不再惧怕这一份兽性了,因为永远会有人掌控着他那些耻于示人的欲望。
因为他的身边有厉乘云。
即便是野兽,他也是厉乘云一个人的野兽。
厉乘云将香案上的灰尘清理了之后,和陈其初一起抬头望着这尊神像,然后突然说道:&ldo;看来这里的神仙很灵呢‐‐&rdo;他牵住陈其初的手举了起来,吻了吻陈其初手上的戒指,因为常年戴在手上,与手指几乎已经是严丝合缝了,仿佛天然便是从陈其初的手指上生长出来的一般,&ldo;我的愿意实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