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
大哥今天很异常,是他最近都很异常,看起来也是很疲惫的样子。自从出了桂花村,安兰华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而最近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四十七章 最后的温存(一)
2013…11…24 22:42:52。0 字数:2340
安兰华吃完水果在躺椅上进入梦乡,窦燕山粗大的手给她扯了扯薄毯盖好,弯腰轻轻将她抱在怀中,进屋放在床上。看她睡得这样安静,他身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别累一下再这么一休息感冒了。
一旁的小木桌上的薄荷茶已经凉了,他叹了口气将茶水端出去倒掉。屋子里满满弥漫着他的味道,安兰华睁开双眼,哪有一点睡意?!这些天她一直在想窦凌云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往事的一幕幕盘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今天,窦凌云跟她说了几句话,她说“嫂子,我没想过你们会出村找我,既然你们来了,有些话我就当面说给你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接受哥哥,但有一点我要说,你可能不会遇到比他对你再好的人了?他以前顾虑自己战死沙场,不肯恋爱结婚,现在这些顾虑全都没有,他在这个年龄遇到你,我真不知是福是祸。退离战场的他,此时本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即使不爱那个女人,也该有一个和安安差不多大的孩子。可你不回应他,他就会这样一辈子,不会再有女人进入他的心了,他不会爱上别人了!而你,因为你的懦弱,你怕爱情的来临,怕欺骗,可哥哥会欺骗你什么呢?拿什么欺骗你呢?假如明天大家就会死去,可我们总还是给过别人幸福和拥有过幸福的不是吗?我们没有遗憾。”
虽然窦凌云自己的事情都弄不好,但这些话也确实有道理。
安兰华静静的躺在床上,闻着他洗的干干净净的绒毯上皂荚的味道,泪水却顺着脸颊淌下来,越流越多。这个他叫了三年大哥的男人,不同于步寻在她心中的感觉,对步寻,她一开始以为那是爱,后来才知道,那是亲情的依赖,但窦燕山不是。
她担心什么呢?她担心自己没有在蓬莱岛待到十八岁,担心自己命中的煞星会伤害到她最珍重的人、最爱的人。她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若真是因为她的爱而伤害他,她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要去找师傅,听陈安说,师傅一个月前住进了太子府。那么,问问师傅她的劫到底结束了没有。假如上天垂悯,她没事了,那就——和大哥回桂花村过一辈子。若是不能解除,她不能回去陪他了,这对他不公平。
窦燕山现在是“胸无大志”,一天三顿饭围着锅台转的煮饭男,又到做晚饭的时候了,窦燕山走进厨房才想起,借住的这家房子里的食物快没有了,不够他俩今晚的晚餐。
这里也没有水、没有山,全是平原,难不成去打野鸡、打野兔?可兰华她不吃兔子肉,这么晚了,怎么办呢?他忽然想起今天晚上京都的长街上有夜会,他要是快马加鞭的去买吃的,还来得及。现在,在她身边的每一刻他都很珍惜,很珍惜。放在手心好好呵护,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快步向屋里走去,先跑到床前看看安兰华睡得怎么样,却发现她呼吸有些鼻音不通!“兰华!兰华,你怎么了?”他坐在床边,焦急的捧着她的脸,泪水越擦越多,手上那些厚厚的老茧扎的安兰华有些疼。
安兰华由原来的啜泣却哭的更加厉害,由于屋里没点灯,看不到安兰华的脸,窦燕山心慌的不得了,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大哥在这里,大哥会陪着你。”
安兰华的攀着窦燕山的肩背,呜呜的哭。窦燕山就安静地由着她俯在自己肩头哭,这些年,除了在梨花城外她是哭过回来的,他从没见她哭过,即使是躲在被角的哭也没有,桂花村里他的房间和她只拉了一道布帘。
好容易等安兰华不哭了,窦燕山坐的腿都麻了。他要起身去点灯,她不好意思拉住他的衣袖道“不要点灯。”
窦燕山就站在床边问她“今儿个怎么了?为什么这样?”
“饿的!”安兰华拉了拉衣服,揉了揉眼睛,自己说完别人还没说什么呢,她自己笑开。
窦燕山当然不会相信她这些话,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拧了把湿毛巾,放进她手里“再揉明天要肿了!用这个擦擦。饿了?咱家没吃的了,本来我准备去夜会上买的,这会儿去也晚了。怎么办,哭完还饿吗?不饿的话今天晚饭就不吃了。”
安兰华扑哧一声又笑了,她下床窸窸窣窣一阵之后,灯光亮起,这丫头头上带着帷帽!窦燕山端起烛台顺道把另外两只也点起来,屋里亮了不少。
他放好烛台,回身看到安兰华手里握着一只白色的药瓶,撩开轻纱往眼睛里倒药水。窦燕山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药瓶,把大帽子摘下来,安兰华捂住双眼不让他看。
平时看着挺沉稳的姑娘,怎么还这么孩子气。窦燕山哭笑不得,顺势一搂,将她放倒在床上,倾身拨开她的手,看了看,不是特别肿。只是消肿而已,也不必撑开眼,他洒了几滴在她眼皮。
看着她怕的闭着双眼,眼睛微微发颤,长长的黑睫毛尾部上翘,鬓角几缕头发已经湿了,伸手为她顺了顺。瞧着这个样子的她,他有着一种亲吻的冲动。
两人的呼吸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瞧着安兰华脸上爬上了红晕,窦燕山握了握拳站起身,道“你躺一会儿,我去倒水。”
安兰华紧闭着双眼,双手紧张的放在胸前,深呼一口气,再深呼一口气。她坐起来,照了照镜中的自己,除了眼睛红点,没别的。大哥怎么还不回来,倒盆水怎么会这么久?
安兰华换了双鞋,披了件披风踩着月光出来,见窦燕山独自站在院里那颗老槐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长的一直拉到她的脚下。看上去很孤独、很忧伤。她回屋又拿了件他的披风,走到他身后。
“大哥。”她从后面轻轻喊了一句,将披风给他披上。
窦燕山回过神来“嗯。眼睛好点没?疼不疼?”
“嗯。好多了,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