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宋代,就有了关于黄山松树的记载。直到1936年,植物学家夏纬英为它定名为“黄山松”,这一特有树种才有了这样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名字。
黄山松大都生长在800米以上的峰石之上,表面看似缺水少肥的花岗岩体,实际上富含着植物不可缺少的营养成分。高山之巅,绝壁之上,黄山松各自在不同高度的岩缝中寻找着适合自己生存的空间。艰难的生存环境,令黄山松的生长速度异常缓慢。求生的力量让它的根系从更大的范围内吸收着养分,有些古松的根部常常比树干长几倍,甚至几十倍,黄山松也因此得以绝处逢生。
74岁的王振东在黄山工作生活了40多年,足迹遍及黄山的各个角落。虽然有幸领略到黄山种种难得一见的自然奇观,但与林业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他,却始终对黄山松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每天,王振东还是照常上山来看看他熟识的这些松树。
像呵护孩子和老人一样,一天24小时守护着一棵古松,这在游客看来是个奇闻。
为树龄超过1300多岁、高达10米的迎客松设置专门守护是从20多年前的一场暴风雪后开始的,迎客松的一根侧枝在那场风雪后支上了支架。面对多变的气候,工作人员每天随时都要对迎客松周围的环境进行监测,哪怕是一点儿细微的变化,都要详细地记录下来。
“昨夜,风力5~6级,观察两次长势良好。清晨大雾,露水较重。上午游客很多。”像这样的日记,一代代守松人已经记下了6000多篇。
在黄山北海景区的散花坞里,突起的石柱上有一棵花一样的古松,人们把它称作 “梦笔生花”。当年,《话说长江》拍摄到了这个著名景观的珍贵镜头。几个月后,梦笔松便因衰老枯死了。
为了保留这个景观,黄山园林部门依照梦笔松的模样仿制了一棵假松。尽管仿真树可以乱真,但却得不到人们的认可。
3年前,园林部门决定在原址移植一棵活松。2003年7月,27位植物专家用了8个小时,终于将一棵与梦笔松十分相像的松树成功地移植到40米高的岩石柱上。就像守松人守护着迎客松一样,移植的梦笔松也有了专门人员细心呵护。有人说,梦笔生花的复生是世人的一次顿悟,因为,无论是梦笔生花,还是巍巍黄山,它们美的价值正在于这种与生俱来的自然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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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集 黄山无形(2)
山巅之上奇松总是独自挺立,而在海拔较低的山坳间,却常常看到大片林海。黄山雨水丰沛,地面的枯枝落叶像海绵一样,吸收水分后渗入地下,丰富的地下水给植物提供了充足的水分,而植物的根系与茎叶又会不停地蒸发水分到空气中,这些,都为云海的形成提供了条件。
风吹草动,山雨欲来。黄山自然景致的变化,往往就是从这刮起的山风开始的。山下风起,山上云涌,“风起云涌”这个词说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吧。
黄山层峦叠嶂,沟壑纵横,一山之上拥有从亚热带到寒温带几个不同的气候带,极易造成云雾的形成。
与其他山岳的云海相比,黄山一年中竟有250多天都处在云蒸霞蔚之中。也有人说,其实,云海来自林海。黄山山高谷深,林木繁茂,雨后常见缕缕轻雾自山谷升起,汇聚成云。随风飘移的云雾时而盘旋上升,时而回转下坠,这黄山的云海奇观,使黄山有形又无形。
这是张脉贤第58次登上黄山。在黄山工作的十几年间,张脉贤早已记不清他曾陪同多少客人游历过黄山了。不过,16年前的一次经历却让他刻骨铭心。
1990年5月的一个下午,一位远道而来的瑞士人在黄山这处最大的摩崖石刻前伫足沉思了15分钟,这个人就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特派专家吉姆·桑塞尔博士。
此时,黄山正在申报世界自然遗产,而当晚桑塞尔的一个建议,却让黄山人大吃一惊,桑塞尔说:“黄山不仅要申报世界自然遗产,也应该申报文化遗产”。
时任黄山市副市长的张脉贤,全程陪同桑塞尔博士在黄山的考察。在他的记忆中,与桑塞尔3天的游走是一次紧张而愉快的经历,他也总是对游客谈起那段往事。在桑塞尔看来,黄山远比他早先在照片上看到的要精彩得多。
张脉贤(原黄山市副市长):他认为,在加入世界遗产这个问题上是不存在问题的,他说:“当年,我以为你们这个照片是在暗房里做出来的,文字是你们写出来的,我一到之后,发现你们的照片不是暗房做出来的。你们的照片不能表达黄山的美,我来给你们抓拍几张照片”。他自己趴下去到这里,你们看就在这里,趴在这个地下,就趴在地下照,把镜头举到外头,他个子高,举在外头照,照的什么呢?就是飞来石,在这里看到石块很有意思,他说这里太美了,我要帮你们补充点镜头。
面对美景,走遍世界名山大川的桑塞尔慨叹道:“在我看过的山中,黄山是最特殊的、最绝妙的。”就在桑塞尔离开黄山的几个月后,黄山终于成为第14届世界遗产大会上惟一一个获得批准通过的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遗产。这一天是1990年12月7日。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是唐代诗人李白游历皖南写下的诗句。
一天早晨,李白来到了黄山。相传诗人在此醉酒,曾绕石三呼。可以想象,面对黄山美景,诗人即使不醉,也会绕石三呼的。
在李白游历黄山的900年后,因不满时世而遁入空门的渐江也来到了黄山。这位擅画山水的大画家,第一次以黄山为范本,写真山水。对渐江来说,黄山是他心灵的归宿,仿佛只有身处黄山的松涛云海之中,他才能获得心灵的大自在,才会适然忘情,恣意命笔。
“黄山是我师,黄山是我友”。这是清代画家石涛在多次登临黄山、描摹黄山后发出的慨叹。其实,大凡在中国画领域有所成就的艺术家,无不想一登黄山;将黄山收入画中。刘海粟先生就曾经十登黄山汲取艺术灵感。因此,黄山不仅成就了中国一代山水画家,也成就了一个以它的名字命名的“黄山画派”。
“海到尽头天是岸,山登绝顶我为峰”,观赏云海,这样的感慨会油然而生。
每当奇景出现,花甲之年的的朱峰总要难以克制地激动一番。
36年前,朱峰到了黄山。他清楚地记得,呈现在他眼前的黄山,就像一幅天然的山水画。从那个时候起,原本画油画的朱峰开始专攻山水画。他常常置身于山水之中静观沉思,用心去感受黄山最生动、最鲜活的那一瞬间。
看多了,画得多了,黄山的奇妙便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了。对一个景致的描绘朱峰总是一气呵成,这个过程是一次激情的迸发,也是他内心世界的一次彻底地宣泄。
在朱峰看来,他对黄山的爱恋与痴迷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这不仅因为黄山教会了他如何写真山水,也因为画了30年黄山,直到今天他才领悟到黄山无形的魅力与潜力。
朱峰:神韵是最难表现的,画黄山画得很像容易,但是你把神韵画出来就不容易,所以,我的终极目标就是以形写神,画黄山的精神,这就是我想追求的目标,也是我永远追求不完的目标。
其实,许多摹写黄山的中国画,那种写意的率性之作,往往都能够在黄山实景中找到真切的比照。
在游客眼中,黄山“无峰不石、无石不奇”。而在科学家的眼里,一块石头甚至一道浅浅的划痕都传递着远古的信息。
古时的黄山并不像今天这样奇幻美丽,大自然用风、雨、雪、霜、流水等自然的力量将坚硬的花岗岩琢磨出今天的模样。在黄山,像猴子观海这样被命名的怪石有120多处。它们不仅形态各异,而且形象逼真,在不同天气、从不同角度看,又会呈现出迥异的情趣,这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啊。
第二十四集 黄山无形(3)
人们常说,山水山水,山与水总是连在一起的。“山中一夜雨,到处挂飞泉”,说的正是黄山的泉水与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