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有三人,单看样貌,老者、中年、青年,各占其一。
那位老者,须发皆白,葛衣粗袍,气息隐而不显;中年则云带芒鞋,其势浩浩昌昌,不怒而威;剩下一位青年,剑眉朗目,窄袖宽袍,豪放而不拘形迹。
打量几眼,弥罗略感意外。
人之一生,可用“二十不悔,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形容,若将这句话,与眼前之三人对应,则其青年、中年、老年之形象,与各自之气息、气质、气机,便恰与二三十之青年、四五十之中年、六七十之老年,所应有之人生境界互可印证。这便似,看到这三人,就等若看到了人生之轨迹。
三人来到潭边,观其神情,诧异有之,疑惑有之,不忿有之,总之不太相善。
弥罗心知蹊跷,不过由混沌至今之所见,也仅数百生灵,故他警惕之余,也难免有些心喜,遂笑意吟吟,先施礼道:“在下弥罗,见过三位道友。”
然而,那三人面面相觑,似不明所以,不知他所云。
弥罗心中一凉,正不知该不该继续,就听那老者讶然道:“道友一望而知,乃是一位先天道君,既是先天道君,为何连‘赤书真文’,竟似也未掌握?”
弥罗反应过来,原来自己那番话,三人竟没听明白。
只不过,若是言语不同,为何老者所言,自己却又明白?
难道这便是“赤书真文”的妙用?
见弥罗未回话,老者笑道:“既道友不知,不如便由我传授,可否?”
弥罗闻言,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老者见状,以指轻叩印堂,徐徐将一团灵光引了出来。
继而,他屈指一弹,便将那团灵光,弹向了弥罗。
弥罗一抬手,就以虚身触碰了灵光。
他之虚身,形神唯一身魂不二,故不论哪里触及,都等若入了心神。
于是下一刻,一套妙不可言的“赤书真文”,便浮显在了心中。
这套“赤书真文”,乃是一套形文,共四万八千形,专供交流之用。
赤书之书,即指形文;真文之真,则指真意。故“赤书真文”,便指有真意之形文。
这套真意之形文,在表达上,可意会,可言传,亦可立于文字,在表现上,可为人言,可为兽语,可为鸟篆,可为虫文,总之,不管何种的表达方式,都可以表达,无论何种的表现形式,都可以表现,与此同时,无论如何表达及如何表现,唯其中之真意,用者见之,一见即明,用者闻之,一闻即知,而不用者,见之闻之,则会不明其意,不知所言。
打个比方,有了“赤书真文”,鸡可同鸭讲,鸭能与鸡书,即便语言不同,文字殊异,各说各,各写各,也可无碍交流,而没有“赤书真文”,则会鸡同鸭讲,不知所云。若“赤书真文”,一方掌握,另一方没有,则会单向透明,即鸡同鸭讲鸭不知,鸭与鸡书鸡却明。
不言而喻,太上传“赤书真文”,真是帮了弥罗大忙。
否则,他说的写的,别人能明白,别人说的写的,他就会不懂。
“在下弥罗,见过三位道友。”弥罗喜不自胜,忙又说了一遍。
老者颔首应道:“我名太上,此二弟元始、三弟通天,一并见过道友。”
就是如此神奇,语言未变,话也未变,偏偏现在交流,就没了障碍。
“太上?元始?”弥罗脸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