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名叫王公安,比大伯小七岁,二十四岁结了婚,隔年便生下一个女儿,再加上他的老婆漂亮,工作又好,引得不少镇上人的羡慕,当然也有嫉妒。老镇长九六年去世后,他便少了许多势力。九八年大洪水,让王叔越来越难,他准备携公款跑路,不料却走漏了风声,被及时控制住了。其实特殊时期并没有多少公款,王公安只是被叫去开了教育会,没有人有证据说他要跑,况且人人自危的时期,都在逃难,王公安也是为了家小。上面本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批评降职,但那些曾经嫉妒他的人却不罢休,到镇长面前说三道四,又到镇上散布消息。村民受到被这些人的鼓动,自的到王公安家里闹事,搞得王叔日夜不宁。
后来,王公安的老婆终于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带着十岁的女儿连夜逃出了镇。也幸亏逃的及时,不然可能会像我大娘和我那一点印象没有的娘一样被饥饿和瘟疫夺走生命。事情平息后,王公安被配到了水坝,王叔不愿顶着村民们的眼光和闲话,索性把全部家当——虽然也没有多少家当——搬到了坝上。之后的日子里,他不愿意接触外人,有时甚至一个月不出门,也只有大伯义气,每月来给王叔补给一次,然后还要回镇上跟村民讲述王叔生活的窘迫,渐渐地,大家也就放下对王叔的看法。可是王叔这一住就是十年。
在这十年中,王叔日夜思念自己的家小,尤其是自己的小女儿。
零六年的一个夜,雨下的反常的大,窗外模糊一片,只能听到哗哗的大雨声。
王叔还在睡梦中做着和女儿相逢的美梦,突然被电话声和雷声同时惊醒。上游的水快要没过河堤了,上面通知让王叔赶紧开闸。
王叔接到通知后,立刻出去观察水位和闸门情况。
当他刚刚走到坝下时,天空中突然一闪,随后像被撕裂一般的巨响,吓的王叔心颤。
而就是这一闪,让他看到了水中好像漂着一个人。
王叔连忙把手电照过去,走近一看,果然是个人!
这个漂浮的人像是个女孩,大概已经死去,她的尸体被闸门挡住,紧紧贴着闸门。
开闸在即,王叔一刻也不能耽误。可是闸门前有尸体,捞上来人手不够,可又总不能再让她被水冲的无影无踪了吧,他即刻打电话汇报,上面让他先控制住尸体,只开一扇闸门。说是救援随后就到。
一直到了清晨,雨水淅淅沥沥小了很多,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上游的河水被一侧闸门挡住往回返,又被后面的涌来的水打成了浪,那个女孩,就在浪头上晃来晃去。
面包车来了,救援的人终于来了,王叔已经等的精疲力尽,他从没有这么兴奋过。
远处车上先是出来了一个嚎啕大哭的女人,然后是一个高个子男人赶紧跟下来去扶着她,随后的几个下来拿着网的才像是救援人员,王叔连忙招手,示意他们快一点。
而当女人走近时,那个熟悉的面孔让他心惊胆战,他再回头看了一眼飘荡着的女孩尸体,突然晕了过去。
那个女人,居然是他老婆。
王公安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旁边坐着那个曾经的老婆,还在哭哭啼啼,高个子男人坐在远处,默默的看着。
随后便是争吵、打斗。
一星期后,王叔收到了一个骨灰盒,上面嵌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儿的头像。
女人哭哭啼啼的上了高个子男人的车,再一次离开了,而这一次,她没有带走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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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骨灰盒放在了走廊最里面的房间,女儿小时候一直想要自己的房间,她不想被别人打扰,所以我也我就一直放着,谁也没告诉。”王叔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
王道士听出了名堂,拿出罗盘左右转了了几番,然后提出要为小女孩度。
“我不要女儿离开我!”王叔大吼道,他睁大了双眼,表情狰狞,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突然跑到走廊尽头,猛敲着那间房间:“女儿,别出来,有人要来带走你了,你快藏好啊!”王叔已经像个疯子一般。
此时的我目瞪口淡,头皮麻,手脚僵硬。王道士也一惊,赶紧从布包里掏出一包不知道什么水,跑过去向王叔脸上一泼,王叔瞬间的摊了下来。
王道士和我把他抬到了床上,随后走出了房间。
“看来这是他养的亲鬼,已经附在他身了,难怪消瘦这么多,看是被取了不少精气。”王道士对我说。“要是早点现就好了。”
“没有办法了么?”我战战兢兢的问。
“办法倒是有,但只能晚上等你王叔睡着了才行,看了要等到明晚了。”说完王道士叹了口气。
“太吓人了!还要晚上?”我打了退堂鼓。
王道士瞄了一眼我道:“看来这次,还要请你大伯出来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