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秦定邦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梁琇正要转身给他沏茶,他伸手便抓起她的手腕。上次包的那些纱布都已经拆了下来,他正要检查手指,梁琇便抗拒地把手紧紧握了起来。
“伸开。”
秦定邦掰开攥起的手指,轻轻把水泡上已经发白的干皮逐一撕掉,终于露出粉嫩的新肉。梁琇知道挣扎也没用,便站着不动,只盯着自己的手,一眼都不看他,也一言不发。
略带粗糙的手指摸在新长的嫩肉上,“还疼不疼?”
没答话,只听到头顶上传来咻咻的喘气声。
“还疼吗?”秦定邦继续耐心问道。
“不疼了。”终于答话了,声音却是闷闷的。
秦定邦笑了一下,放开了手。梁琇赶紧转身,逃也似地去沏茶。
秦定邦看到上次他送的金骏眉已经喝下去了一些,看来这段日子没再喝那些劣质的龙井,心下比较满意。
梁琇把泡好的茶放到秦定邦身边的桌子上,便迅速回身站到了窗边,和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秦定邦端起茶喝了一口,甘醇细腻。他抬头看她站在窗边,近午的阳光打在她身上,穿的还是去年在顾家宅公园的那身衣服,身旁是一大盆被养得很好的秋海棠,有花有叶的。
梁琇被光晃得锁起眉眯起眼,一脸不情愿地闷声道,“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躲得远远的,岂不知却躲进了画里,成了画中人。秦定邦笑着放下杯子,“找梁小姐,请我吃饭。”
梁琇像忽然被堵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更深。
秦定邦看着她,补充道,“就是上次那家的阳春面。”
梁琇几乎瞬间就想起了老板娘的那个问题,怒气勃然而生,“秦定邦!”
这是梁琇第一次喊他全名。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别人当他面直呼姓名了。可这三个字被梁琇气鼓鼓地说出来,他只觉得熨帖,比“秦先生”三字听起来顺耳多了。
“走吧。”秦定邦站起来,刚想朝她走去,梁琇立即警觉地后退。秦定邦眸色一深,却也停住脚步,“上次那个白糖乳瓜,很好吃。”
梁琇目光转向窗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秦定邦,你再这样,我的这些邻居们,真的会以为你就是我的……”
“你的什么?”
“他们会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
“有什么?”
“你?”梁琇被气到不知说何是好,这人怎么能这样!
她就好像被缠进了他织的网里,怎么挣扎都出不去,只能眼见着自己被越束越紧,插翅难逃一般。一股浓浓的憋屈在胸中焖烧,她鼻子发酸,眼圈竟然泛起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