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箫,抑扬顿挫。
清风月影,拂动他的衣襬。箫声悠远,宛如叹息。所有的人都没了声音,只能痴
痴的听,痴痴的看。
像是这一刻已经深深的铭刻在心底。
事实上已经铭刻到魂魄去了吧?过了如此幸福的半生,孩子都这么大了。唐妈妈
在心底的一个小小角落,还紧紧收藏着箫声和那道青影。
这样清晰,一点噪声都没有。
一段少年时极度纯净美好的记忆。
「这箫声害了我和凤音呢。」唐妈妈甜甜的叹了一声。「我都二年级了,还恶补
得要死要活的去转音乐系。凤音也扔了企管,跑去念音乐。他这个可恶的人,坑
害我们坑害得紧呢…」
呵。
世伯啊…你造的孽还真不少哩。
唐妈妈还说了世伯几件小事,让我不禁噗嗤。
世伯这样穿着长衫在校园扮五四青年,有些教授很看不顺眼。那时代又讲究科学
破除迷信,班上居然有个装神弄鬼的道士,更是如芒在背。
有回某个教文学概论的教授就斥责世伯,要他穿正式一点来。
世伯的确穿得非常正式的来学校…但教授气得差点中风。
头戴冠巾,身穿褂袍,法衣花衣,一件不缺。足踏云履,手执拂尘。只差个坛,
就可以上去做法事了。
「…你这什么样子?!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教授骂了。
世伯泰然自若,一扬拂尘。「道书援神契有云:『后世孔子徒之服,随国俗变。
老子徒之服,不随俗移。』」他摩挲下巴,「想来用讲的不容易懂吧,我也用典
太僻。」
他施施然走上讲台,在黑板上苍劲有力的写下这些,对着教授稽首,又回到座位
去了。
唐妈妈笑出泪花,「妳看看这个人!教授被他气死了,又没话好回。后来就没人
跟他啰唆衣服的事情了。」
我也笑了。原来少年时的世伯,这样潇洒不羁。怪道大阿姨又恨又爱的说他是「
万人迷」。
后来唐妈妈给我封信,说早上才收到的。
除了世伯,谁会写信给我?我认识的死人比活人多,而死人不写信的。
但这封信的内容,却让我不断发笑。
这次不讲仪式和禁忌了,他跟我讲究道教的源起。他特别提到晋代葛洪,这个划
时代的人物和他写的「抱朴子」以及「抱朴子内篇」。我要说,世伯的文笔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