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忽然很闷,心跳一点点加快,拼命在胸腔里蹦跳着,每一个跳动沉重又慌乱,他开始觉得气短、呼吸苦难,每一次短促吸气都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后脑跟着抽痛,不过须臾,关醒连眼前的光也看不清楚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只是觉得好累,很想闭上眼睛。
会死吗?
快死了吧
意识游离飘忽间,巨大的敲门声、更确切的是砸门声响起来,像是整栋楼都要被拆了,但传到关醒耳边却是沉闷的嗡嗡声。
一切声音都向他远去,包括盛新雪的尖叫声。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我要报警!报警!”盛新雪拿着菜刀,站在离防盗门五米远的地方,站在关醒面前,披头散发,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生。
滴答、滴答,血顺着攥着锁头门把的指缝中一点点溢出,落在地板上,紧接着又是咣当两声。
一声是连带着锁头的门把手被扔在地上,另一声是右手拿着的斧头。
他生生卸下了门。
盛新雪睁大着双眼,看着早上还一脸青涩哀求的少年如今面目沉沉的站在她的面前,他不言不语,只看着她,就像一座黑色的山,穿破了重重的雾,将全身的险峻与巍峨彻底压在她面前。
他的感觉不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从地狱里爬上来,带着满身的阴邪的魔障,来拿自己的东西。
来拿自己的珠珠。
盛新雪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化的这么大,她一遍慌乱的找手机,一遍眼睁睁看着对方逼近,他动作极快,压根无视盛新雪手上的刀,一阵穿堂风翻飞过衣角,人已经伏跪在关醒面前。
他垂首,黑发遮住眼,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见他动作轻缓的将关醒抱在怀里,一寸寸的巡视着他的全身,用最温柔的声音唤关醒。
可关醒眼睛都不眨,几乎是瞬间,鹤禅渡就看出了关醒的异常。
“你把他怎么了?!”他猛然抬头,用称得上是凶神恶煞的眼神骇人的盯着盛新雪。
然后下一秒,就看见了电视上的画面。
鹤禅渡的脸色瞬间就青白了,瞳孔如同玻璃分裂成万片,整个身体如同僵硬似石头,没了一点温度,取而代之的是永夜的寒冷。
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极为矛盾的带着火热血腥与冰冷森寒。
“你给他,看这个?”
盛新雪竟被他骇人的神情逼得小退半步,她勉励站稳,脸上再不见动摇:“是的,这是治疗他最好”
话没说完,她就看着鹤禅渡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捡起了地上的斧头,长臂高高扬起,屏幕上的光只来得及在他那冰冷刺骨的脸上停留一刻,就彻底暗了下去。
他把电视砍了。
巨大的破碎声瞬间爆发,盛新雪只来得及张开嘴巴,喉咙却像是被人死死卡住,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睁睁的看着屏幕随碎哗啦啦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