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齐落在众多情报之中,也知荀珍手段天赋之高,各种传闻更是骇人,此时见他急切,不由心中一凛,一阵思索却想不出有何事值得荀珍如此紧迫,但料想长安城中,又是王府门前,应不会有多大风云,便静静等个分明。
不一会,只见白小三拉着白当真从人群中挤出来,跑至荀珍跟前。
荀珍伸手。
白小三却没动静,道:“在妮子那里。”
荀珍看了眼白当真。
白当真也同白小三一样,斜背了挎包。在挎包中一阵翻弄,拿出一根漆黑短笔,娇声道:“用一次一文,要买的话,要等我有了另一根,再卖给先生。”
荀珍知她是认真,也不多话,手上忽地成一道残影,再看时,白当真手中短笔已到了荀珍手上。还没等白当真委屈大叫,荀珍朝白小三道:“给她。”
白小三迅速掏出一文给了白当真,白当真才不说话,同往常一般乖乖站在一旁,等荀珍吩咐。
白小三又凑上来道:“先生,你看。”说着,递过来一本蓝皮书,上写“百草名说”,见残缺模样,也有些年代。
荀珍早便看到,此时看都没看,便淡淡道:“假的。被骗了多少钱,记着还我。”
白小三“啊”了一声,左翻翻右翻翻,一脸不可置信。白当真见状,忙将刚拿出来的钱袋收在怀里,两只小臂抱紧胸前。
慕齐落柔声道:“《百草名说》是上代药王谷主药方思所着,他惯用左手,用力朝右,左偏锋处应是虚力。小哥儿拿的书是右手抄录的。应是前几页得了残卷抄录作假,后几页就随便抄了些其他医书混在一起。”
白小三闻言翻至末尾几页,见上面又写“无地消散,病笃而死”,又写“六气所伤,各有法度”,才知慕齐落所言不差。小脸顿时一沉,咬牙切齿,欲去寻个公道。猛地又回头,朝慕齐落躬身见礼道:“多谢大侠告知。”
慕齐落见如此认真可爱,不由浅笑颔首,又含笑看着荀珍。
荀珍不解。
慕齐落笑道:“先生凶名在外,让人惊骇。早知先生是这般亲和,我也就不亲自来打探情况了。”
荀珍挑眉,递过短笔。慕齐落登时疑惑,怔怔接过了短笔。
又见荀珍“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见山河气象。荀珍道:“签个字。”
慕齐落剑眉紧蹙,不知所谓。又见荀珍神色认真,只好写上瘦金三字“慕齐落”。
荀珍满意收回折扇,道:“二爷好像早知我会来。”
慕齐落点头道:“也不算早知,只是觉先生或许会来。先生与将军在颍川分别后,便不知所踪,料是去了药王谷。这七八天中,二位在广陵边所做之事,也传在江湖了,还多了些许唱词。”
“什么唱词?”白小三高声道。
慕齐落道:“我也只记得开篇了,约莫是‘广陵江头,二子并力主沉浮;长生教中,双骄携手扭乾坤’。”
白小三和白当真登时便”哇“了一声。
荀珍叹了口气,问道:“听舞兄在否?”
慕齐落道:“将军去赌坊了。”
荀珍微皱眉头道:“百晓生呢?”
慕齐落道:“一同前去了,先生可先入府,晚些将军便回来了。”
荀珍心觉奇怪,道:“有烦二爷将这两位安顿下,我过去看看。”
慕齐落道:“赌坊,长安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