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灯火璀璨,繁华街头,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蕾,我这老朋友又回来了,这次情况可不妙,神子可不会是雷奥拉的对手哦。”
犹如鬼魅般,刚还在克拉莉丝身边的夏尔突然出现在不远的天桥之上,如同胶水般的脚下牢牢吸附着金属扶手,悬在空中,宛如都市夜幕中的“饥饿之人”。
这简直是如梦似幻……在寂静的城市夜色下,少女独自站在幽暗的街头,突然出现的身影和那诡异的出场方式,即便是平素冷静的蕾也不禁为之一颤。那长发如月光银,在虚空中悠然飘扬,嘴角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夏尔双臂环抱,挑起了修长的眉梢:“如果现在不去找神子,她的结局恐怕只剩凋零。”
——神子,虽有“元素使者”的身份,此刻没有精灵的力量支持,几乎无法展现全部实力,即使能从他这里借用。好比高手剑客,没有到达“无剑胜有剑”的境地,想以空手击败拳术大师,即使对方并不强,也会相当吃力。
沉默片刻,蕾垂眸避开夏尔的目光,朱唇轻启:“有你在的话,神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呵呵……”
夏尔轻歪着脑袋,倒悬的姿态在霓虹照耀下显得格外违和。斟酌一下话语,他慢条斯理地回应:“这样说也没错。不过,确切点说,无论过程多么惊险,神子最终定会安然无恙——我不允许有丝毫伤害发生在她身上,这才是我想表达的!”
可是呢……
笑意更深,夏尔的话语中蕴含的暗流翻涌更盛:“我仅仅确保她平安结束,并不包括过程中发生的所有状况。”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意,仿佛邀请蕾探寻背后的故事。
蕾张口,却又闭上了。
夏尔的表情太过明目张胆,任是谁都不可能错过他在故弄玄虚,故意撩拨她的求知欲。但……
她微微咬住唇,蓝色的眼眸直视空中倒挂的神明。
“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虽然深知夏尔的狡猾手段,对神子的关切令她忍不住问出了口,这就好像明知道瓶中的药水有毒,却不得不服下去解渴,差别不过在于程度,而本质一模一样。
闻言,夏尔满意的微笑荡漾开来。
这就是他期待的回应。
“嘿嘿嘿……既然你诚心求教,我就慷慨揭秘吧。”
尽管蕾的神色和话语听上去并不“诚心”,可他那种为了搞笑不惜自毁形象的坦率态度,倒也令人忽略了他的狡猾。
“实话实说,我的意思相当简单——神子若不陨落,哪怕她暂时消逝,只要她的灵魂尚在,我可以将她自幽冥中拉回。”
夏尔轻巧地阐述,语气平淡,没有任何的骄傲得意,因为对他来说,这件事易如反掌。神子作为他的守护对象,怎么可能随便被人从他这个神祗的世界中抢走?
“但这也意味着,不论雷奥拉让神子遭遇何种困境甚至生死,我都不会干涉。”他觉得悬挂不太舒服,翻了个身,在半空中优雅地坐了下来。“往往事物在失去时才显珍贵,然而一旦失而复得,便再无分量。这道理简单明了,你说是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话没错,然而接受这残酷道理却不轻松,尤其当谈及的是生命这个话题时。
蕾,对此感到困惑,无法接受这样的思维模式。
“你在……说什么!?”
眼前的家伙难道心智已经错乱?
寒气自她身上渗出,什么惨痛的际遇会导致这种极端的想法?这正常人的脑子里会想些什么!?
她略带颤栗地追问:“你说过,神子不会失败的呀!”
“对,神子确实能赢——但前提要么是她接纳我全部的力量,要么是你站出来帮忙。”
对于刚才有意保留的那部分真相,夏尔毫不内疚。因为他原本就打算逼迫蕾走入绝境,去援助神子。
按理不应该这么急躁。但不幸的是,来自圣地——神圣卢西亚王国的消息让他有种预感,他不能再等待了,必须尽快解决这事。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此时此刻,注视着蕾那变幻不定的脸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