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接到了老婆电话,急匆匆赶回家的时候,江阳进门的时候,石苏静已经口干舌燥手脚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石苏静一见江阳,顿时便委屈地落起泪来:“呜呜,老公,我不要活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了。你女儿要么就男朋友也没一个,要么就带个不知所谓的人回来说要结婚了。”
江阳很快地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没有骂江澄溪,先是琢磨着名字:“贺培安?跟贺培诚是什么关系?”江澄溪垂着头道:“是他哥哥。”
江阳静了半晌,苦口婆心地道:“澄溪,你也不小了。结婚的大事你要考虑清楚。千万不要乱下决定。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父亲从来只叫自己囡囡的。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唤自己的名字。
江澄溪垂着头,在肚子里一千遍一万遍的毒骂贺培安。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轻轻开口:“爸,我真的很喜欢贺培安,我很想嫁给他。我想做他老婆。”很久后的江澄溪都佩服自己,当时居然可以说出这样子恶心的话,而且还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实在是太奇迹了!
江阳静静地望着她许久,然后长叹了口气,进了自己的书房。
见澄溪态度如此坚决,显然是铁了心的非君不嫁,石苏静又气又急,跟着江阳进了书房,委屈地道:“那姓贺的,你没看到,一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样子。囡囡又跟吃了迷药昏了头一样的,一定要嫁给他。我们家最近这是怎么了?诸事不顺!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囡囡嫁给他!”
江澄溪见父母这样子,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可是,现在除了嫁给她,她没有其他任何选择!虽然父母气她恼她,可总比知道她是被逼了才迫不得已嫁的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贺培安第二天下午果然按时上门,这次人倒是带少了,只来了一辆车,还亲自提了礼物敲门。见了江阳在,便微笑欠身道:“叔叔好,我是贺培安。”笑容虽浅,但还算礼貌周到。江澄溪阿Q地安慰自己道:有笑容总比没有好。
江阳倒是第一次见贺培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一身深色修身西服,彬彬有礼间颇为成熟稳重。和自己女儿澄溪站在一起的时候,从外表看,居然倒也蛮登对的。只是那一双眼睛深邃如海,似瞧不见底。江阳心底思忖:苏静果然说的没错,这个贺培安不是囡囡能消受的。
江阳好半晌才假意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小贺,你跟我来。”
才一踏进书房,贺培安便闻到了浓浓的中药香味。落地的几排书柜,满满的都是医书,最顶上还搁了几个透明的玻璃大瓶,浸泡了各式的药酒。
江阳关上了书房的门,示意贺培安在沙发上坐下来。
“昨天,囡囡告诉我她一定要嫁给你。我就想着我未来女婿是个什么样子的……”
“小贺,我就囡囡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求她大富大贵,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小贺,我想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你能跟我保证什么?”
“如果将来你也有个女儿的话,你希望你的女婿会怎么地待她……”
江澄溪和苏静在厨房里洗切水果,泡茶。石苏静切了一半的水果,听见女儿的一声压抑地惊呼声,抬头便瞧见杯子里的热水满溢了出来,此刻正“嗒嗒嗒”地往地砖上流淌。这丫头就没一点事可以让她省心的。多大年纪了,连倒杯茶水也做不好。做不好也就算了,在家里还有她和江阳疼着护着,可她偏偏中了邪般地死活要嫁人……
石苏静瞧着女儿面前晃来晃去的身影,心里头堵着那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还兼着心疼和恼火。她没好气地训斥道:“烫着自己没有?出去坐着吧。妈妈我会弄的。”
江澄溪此时的心里头七上八下地,说不担心是假的,知道父亲的脾气,只要是他喜欢,什么都好说。可是如果是厌恶的话……搞不好就把贺培安给赶出去了。若是把贺培安这厮给惹了的话,那她要怎么收场啊!
听见母亲这么一说,江澄溪心神不定地“哦“了一声。
好在一时也没听见书房有什么大的动静。江澄溪坐立不安地在书房外头等了半晌,两人总算是出来了。江澄溪看到父亲脸上如常,倒也没什么特别反应,暗暗吁出了口气,看来贺培安没惹父亲生气。
那天,贺培安在江阳的挽留下,吃了晚饭,才欠身离去。
贺培安的车子估计都还没发动,江母就面色铁青地对江阳发飙了:“我让你跟他说清楚,囡囡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同意嫁给他的。你怎么谈的,居然还留他在家里吃饭。你这个死老头,是不是昏头了啊!”
江阳还是如常的好脾气:“先别急,你听我说……”江母怒气冲天,简直可以把楼板给掀了:“说什么说。我不要听。我们家囡囡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嫁谁也不嫁给这种人!”
江母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将房门甩地“哐哐”响。
其实江澄溪也有些好奇贺培安究竟对父亲说了什么。后来她是知道了,那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了。但那个时候,江阳只是又认认真真地问了她一遍:“澄溪,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吗?”江澄溪点头,垂着眼帘,低声道:“爸爸,对不起。可是,我已经决定了。”
江阳缄默不语地回了房,把贺培安下午在书房里对他说的工作之类的对石苏静说了一遍:“他说他现在只负责他爸贺仲华留给他的那些生意。其他的事情,跟外头传的不一样,他说他以前从来没碰过,以后也不会碰。”
江阳对石苏静好言安慰:“我跟你一样,希望囡囡可以考虑清楚,不要随随便便地就嫁给这个贺培安。可你看囡囡这坚决的态度……”江阳长叹了一声,“囡囡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外表看起来柔顺听话,可是从小就是个犟脾气,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石苏静一直赌气背对着他,任他怎么说,也不吭一声。
江阳沉默半晌,幽幽道:“儿女自有儿女福。命里该囡囡经历的,她都得一一去经历!就算不是这个贺培安,日后也会有别人把囡囡带走的……既然囡囡这么想嫁给他……就算了吧!”
石苏静想了想,知道江阳说的话是没错。但她总归是接受不了,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居然会嫁给贺培安这样子的人,想想就要流眼泪:“江阳,我知道。我都这岁数了,难道不明白吗?!囡囡迟早是要结婚,迟早要离开我们的。”
“囡囡读初中开始,我们就担心有男生会追她,怕她会早恋,怕她会影响成绩,千叮咛万嘱咐的……她向来懂事听话,别家的孩子叛逆顶撞父母,她从来没有过。虽然高考发挥的不好,考的不理想,但她读高中的那几年一直都是很认真,从不叫我们多操一分心……”
“囡囡她到现在也没谈男朋友,我跟你也急,怕她错过了好岁数,怕好的优秀的男孩子都别人被挑光了……可现在这么突然地冒出这个姓贺的来,一见面就说要结婚……江阳,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我不是不想囡囡结婚……”
石苏静:“江阳,我们生这个女儿花了多少的心思,受了多少的罪,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那个时候我们想要个孩子想得都发疯了,你当时医院里的那些领导同事都劝我们不要生,都说风险太大……说句难听的,我当时真的是九死一生才把囡囡生下来的。我疼囡囡宝贝囡囡,从未想过囡囡要嫁什么有钱有势的,只希望她能找一个像你这个知冷着热,可以疼人的。可你看这个姓贺的。这人哪是个善茬啊!囡囡跟着他肯定会吃亏……囡囡怎么会这么昏头啊?她一向都听我们的话……这次是怎么了?”
江阳拍着石苏静的手,一个劲地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到了最后,江阳长叹一声,“你的心思我哪里会不懂呢!可是苏静啊,囡囡跟谁在一起都可能会吃亏。跟谁结婚都有可能会离婚。同样的道理,跟谁在一起有可能也都会幸福。我们为人父母的,想开点吧。只要囡囡开心就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再哭了。哭了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