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南将手伸进小窗,八字眉帮他打开了手铐,辰南刚想回身,就听一个蛮横的声音道:“你他~妈懂不懂规矩?不知道谢谢牢头?”
“你算哪根葱?”辰南缓缓转身,目光扫向声音来源。
“哗楞”一声响,八字眉牢头随手关闭了小窗,房间内顿时一片黑暗。
“刷!”房间内的灯亮了,刚才尚老老实实的一帮暴力犯全跳了起来,一个个掰着手腕,眉目不善地看着他,大有一拥而上的意思,一名大汉更是啪啪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很酷派的样子。
“新来的,你挺牛逼啊?”窗户前满脸横肉的大汉懒洋洋地起身,随意地晃了两下脖子,肌肉咯嘣嘣作响,他随意地握了两下如钵盂般大小的拳头,一股凶戾之气从身上散出来,他就是雷子,号称奉贤第一狠人,进监狱看守所家常便饭,住监狱里比住家还舒服。
“牛逼吗?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牛逼?”辰南将烟叼在嘴上,直接走到那名大汉跟前将他手里的打火机拿了过来,甩手点上,而后将打火机直接塞到他上衣兜里。
大汉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辰南将打火机拿走,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
“你很有种,不过我希望你一直这么有种!”雷子缓缓站起,猛然一声大喝!“给我狠狠地削,打到他磕头为止!”
“呼啦!”一帮大汉立即冲了上来,这些人可不是一般街头混子可比,这里是暴力犯仓,是整个看守所最暴力的犯人,可以说每个人都有丰富的打斗技巧。
“轰!”辰南抬腿一脚踩在当先一人胸口上,直接将他踩飞出去,以此人为借力点,辰南连续数脚,一片腿影幻起,其他几个人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楚就飞了出去,一地哀嚎声,三秒钟不到七八个人都被放倒。
辰南飘飘落地,闲庭信步一般,烟灰都没掉。
“你……”雷子满脸惊愕地站在床上,象个黑铁塔一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自诩身手不错,但是几秒钟内放倒一帮恶霸,他自认做不到。
辰南缓缓走到雷子面前,一口烟雾喷在他脸上,“雷子是吧?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什么?”雷子下意识地问道。
辰南目光一冷,“我最烦别人俯视我!”
雷子终于反应过来,借着身高腿长,飞起一脚踢向辰南,同时一拳轰他面门,两招一气呵成,快若闪电,带着风声,雷子的名头不是盖的,果然有些本事。
只是他的脚没到辰南身前,已经被辰男一记重拳轰在小腹上,天下武学、为快不破,在绝对的力量和度面前,雷子凶猛的攻势就是个摆设,硕大的身躯呈抛物线飞了出去,“咕咚!”不偏不倚正摔在臭水槽子里,闷哼一声,再无动静。
接着辰南做了个让所有人鄙夷的动作,迅冲到墙边拉开小窗,捏着嗓子,甚是凄惨的声音喊道:“牢头,救命啊,打死人了!”
“……”犯人们都快哭了,心说是快打死人了,可惜是我们不是他,如此强悍的身手还要扮猪吃老虎着实让他们无语。
门外,牢头望了望辰南貌似痛苦的脸,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刷”地一声将小窗拉了下来,迈着八字步甩着两条短腿远去了。
这个夜注定不会平静,辰南含冤入狱,一腔怒火无处泄,全撒在了这帮暴力犯身上,而且他早注意到那个摄像头是坏的,更无顾忌,重监号不断出敲鼓般的声音,渗人的惨嚎声响遍整个看守所,让犯人们心惊胆战,每个人都清楚,又有人倒霉了,牢头坐在办公室里,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天亮了,雨停了,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馨香,秋的凉意。但是让出早操的犯人们奇怪的是,重监号居然一个人没有出来,这些人可是最牛逼的人,往常都是第一波冲出来,今天有点反常啊。
“哗啦!”铁门被打开,几名狱警走进房间,顿时就是一愣,只见一帮犯人屁股朝天竖在墙边,眼眶黢黑,脸上不知是充血还是肿的,一个个胖的跟猪猪侠似的。
而号称整个奉贤最有名的狠人,打过黑拳,看过场子,杀过人的雷子则象死猪一样趴在水池子里一动不动,看样子是不行了,牢头只望了一眼就明白了,雷子没摆平人家,被人家摆了。
向一侧望去,偌大的通铺上只有辰南一个人横着膀子在大睡,一个人占了五个人的位置。
牢头手中电棍一晃,“都起来,一大早不出操撅着个屁股找干呢?”
一帮人如获大释,立即翻身下来,只是站起来之后因为头部严重缺氧一个个跟中熊猫烧香病毒似得,摇摇晃晃。
“早上好,sIR!”辰南一蹦而起,以闪电般度在床下站好,以标准的法国礼仪向着几名狱警行礼。
“你的姿势不够标准!”牢头伸手将他放在胸前的胳膊拿了起来,放在与耳朵平齐。
“谢谢sIR!”辰南大声喊道。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牢头扭曲着脸望向一帮猪猪侠。
“报告,我们晨练呢!”一个稍微精神点的人喘着粗气说道。
牢头一皱眉,望向辰南:“雷子怎么回事?”
“报告,我不知道,昨晚我一直睡觉来的!”辰南一副腼腆模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目光随意地扫过雷子最得意的一名手下冬子。
冬子焉能不知他的意思,但是碍于淫威,只得哆哆嗦嗦往前站了站,“报告长官,我起来解夜,看见雷子半夜跑马,自己撞树上了!”
“撞树上了?我看你特么撞猪上了吧?”
“长官,冬子口误,是撞墙上了!”另一名暴力犯忙附和道。
牢头威严的目光在一干犯人脸上扫过,“是这样吗?”
“是,是撞墙上了!”一帮犯人连声附和,目光中恐惧的阴影挥之不去。牢头目光扫过此时看起来颇为老实腼腆的辰南,不由想起了他昨天那句话,“打我这只表主意的人都死了,你不会是个例外!”
牢头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冷,手一挥,“过去两个人,把雷子抬走!”这种事在看守所司空见惯,他一个潜规则的引导者,自然得按潜规则办事,追究起来对他没半分好处,有人作证正好顺坡下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