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夜盗奇尸申红胡子曾经告诉过我,在方圆几百里内,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古尸。这个古尸叫章阳生,是二百多年前死的,在死之前,章阳生说了一个秘密——他说在方圆三百里内,所有没有腐烂的古尸,他都知道具体位置,并且他把这些古尸的位置,都画图造册。还说自己死后,尸体也不会腐烂,在一二百年后,也会成为一具古尸。因为章阳生知道方圆三百里内,所有古尸的位置,所以后来我们这些盗尸的人,都称这个怪人是“古尸之王”。而且那本标记着所有古尸位置的书,被章阳生带进了自己的棺材里。因此,只要能找到这个章阳生的坟,就能找到方圆三百里内,所有没腐烂的古尸了。章阳生活着的时候,是个扎纸匠。而且他扎的纸人,只有巴掌大小,特别的是,这种纸人不是出殡用的,而是专门给生孩子的女人用的。如果女人老怀不上孩子,或者生出来的孩子老是死胎,只要买个章阳生扎的纸人,等到半夜时分,把这种纸人在床头烧了,女人就能正常生出孩子来了。正是有这种功效,章阳生的这种纸人非常贵。这个章阳生一辈子没娶老婆,也没儿没女,只收养了一个傻子做徒弟。这个徒弟傻傻愣愣的,但却最听章阳生的话,章阳生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章阳生的死,听起来也非常怪异——据说他秘密选了一个地方,自己穿好寿衣,躺进了棺材里,然后让那个傻徒弟,把他活埋了,而且也没起坟头。所以没人知道章阳生埋在了哪里。我们这一带的盗尸人,都想找到章阳生的坟,因为只要拿到章阳生棺材里的那本“古尸堪舆图”,方圆三百里内的古尸,就能全部找到。这对任何一个盗尸人,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但这二百多年来,没一个盗尸人,能找到章阳生的坟,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但申红胡子告诉过我,章阳生的坟,虽然没起坟头,也没留下任何痕迹,但据说在月夜时,如果拿着招魂幡和白灯笼,站在章阳生的坟上,人的影子就会变成一个纸人的影子。我做梦也没想到,章阳生的墓,居然就在我们村东这里。当我兴奋的心砰砰直跳时,就看到招魂幡上,那一圈纸球,被一阵风轻轻托起来。难道是铁蛋老婆的魂魄回来了?每个招魂幡上,都写着死者的生辰八字,只有死者自己的魂魄,才会托起自己招魂幡上的纸球。这样说来,应该是铁蛋老婆的魂魄回来了,而且魂魄托起自己招魂幡上的纸球,就代表魂魄愿意跟着招魂幡走。我连忙举起招魂幡,带着铁蛋老婆的魂魄,去了葬她的坟地。她的坟穴已经挖好,就等明天下葬。然后,我拿着招魂幡,回了铁蛋老婆的灵堂。第二天下葬时,也出奇的顺利,没发生一点意外,这倒是让我感到很意外。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铁蛋老婆能顺利下葬,和我遇到章阳生的墓有关。就在办完铁蛋老婆葬事的当天夜里,等到午夜时分,村里的人都睡了,我迫不及待,偷偷来到村东的那个磨盘前。今天夜里,我就要把章阳生的坟挖开,看看章阳生的棺材里,到底有没有那本“古尸堪舆图”?这时候,月亮已经偏西了。我在磨盘的四个方向,插了四柱香,并且在每柱香的旁边,放了一个阴阳纸叠的纸人。在挖古尸时,一定要先这么做。这四个阴阳纸叠的纸人,就是四个护卫,能挡住周围的孤魂野鬼,防止它们过来捣乱。另外,当四个不同方向的纸人,都被风往中间刮时,就说明有恶鬼来了。如果古尸还没挖出来的话,就要赶紧停止,不要继续再挖了。因为有的古尸,会有恶鬼守卫。而恶鬼来时,会刮起“西面风”,所谓“四面风”,就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刮过来的风。一般的风,都会向同一个方向刮,而只有“四面风”,会把不同方向的纸人都往中间刮。除了放四个纸人外,在开挖古尸前,还要用两根木棍狠狠敲几下,这叫“敲棺材气”。埋在地下的棺材,如果成百上千年都没腐烂,棺材上的阴气,就会和地气长在一起,形成“棺材气”。如果在夜里,把这种棺材挖出来的话,人一看到这种棺材,会立刻晕倒。这就是棺材上的“棺材气”导致的。三更半夜,晕倒在荒郊野外,是非常危险的,如果是在冬天的话,就会被活活冻死。即使在夏天,也可能会被野兽啃吃了,或者被恶鬼夺走魂魄。其实这种棺材气,也很好消除——只要用两根木棍,连敲几下,就能把棺材气破掉了。我拿出短柄铁锹开始挖土。刚挖了一下,就听从土里传来“哎吆”一声,很像是人的声音,难道土里还埋在活人?我吓的浑身一哆嗦,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只见一个活蹦乱跳的东西,被我挖了出来。我定了定神,仔细看了一下,我挖出来的,原来是一个蛇头。这个蛇头,足足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应该是一条蟒蛇的头。更加怪异的是,蛇头虽然断了,但却仍在地上滚来滚去,还不停的吐着芯子。可最吓人的是,它还不时发出人一样“哎吆”声。我知道,在古尸附近,经常会发生一些怪事。比如,上次跟着申红胡子挖那具古尸时,我忽然挖到了一支人手,当时也吓了一跳,但仔细看时,却发现那是一段树根。原来,古尸附近的树根,很多都长成了人手、人脚、甚至人脸的形状,而且长得非常像,夜里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真的。申红胡子说,没腐烂的古尸的阴气,和地气长在了一起,就会让附近土里埋着的东西,长出人的形状来。这条蛇,应该也是受了这种影响,所以才会这么怪。我举起铁锹,把那个蛇头砸烂,然后接着往下挖。往下挖了两米多,就挖到了棺材。在月光下,只见这个棺材看起来普通,上面的漆都脱落的差不多了,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凡是没有腐烂的古尸,棺材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尤其是棺材上的漆,都是漆了很多层,以至于在棺材外面,形成了厚厚的包浆,即使经过成百上千年,棺材上的漆也一点没掉。这个章阳生的棺材可真够寒酸的。我拿过几个钢做的楔子,沿着棺材盖的边缘,用锤子敲进去,这是为了让棺材盖和棺材分开,并露出个缝隙来。我把专用的熏香点着,然后用管子把香气吹进棺材里,这是为了消除棺材里古尸的尸气。如果直接掀棺材盖的话,很可能会被棺材里的尸气伤到。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我才准备好要开棺材了。开古尸的棺材,最重要的一条,千万不能用灯火之光,更不能用电光照明,因为那样很可能会诈尸,只能借着月光。在月光下,我把棺材盖慢慢磨开,往棺材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