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确实很硕大,但却不像演义中描写的那般肥硕,陈焉悄悄打量,发现董卓此时虽已上了年岁,却仍能看见他健壮的肌肉印在华丽衣服上的轮廓。
吕布见了董卓,二话不说就低头跪下,露出前所未有的谦卑神sè,沉声道:“义父,我有愧于您!”
义父?陈焉心里暗暗琢磨,对啊,吕布是董卓的义子!可是华雄又说董卓因为吕布是并州一派所以并不太信任吕布,那为什么董卓会认吕布作为义子?难道是为了拉拢他?
董卓轻轻哼了一声,面容忽然变得冷峻起来,只听他张口说道:“胡轸呢?”
吕布回道:“我与胡轸将军在乱军中走散了,因此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董卓诡异的笑了笑,脸上表情虽严峻,却看不出喜怒,陈焉只觉得在这厅堂中的气氛格外的压抑,简直要喘不过起来。直到现在,陈焉才有胆量环视了这里一周,厅堂里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陈焉不认识的,惟独董卓旁边一名剑客十分惹眼,令陈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剑客定是名好手,不说挺拔的站姿,健硕的身材,单从他那一双锐利jing湛的眼神便可看出他修为不凡,但奇怪的是这名剑客身上一丝杀气都没有,简直如同死人一般。
陈焉虽然身手不行,但是张角一生的修为在身,陈焉此时的感官却比一流高手丝毫不差,像吕布张辽那一级别的高手身上难以掩饰的存在着腾腾杀气,可是面前这名剑客却一点杀气都没有,令陈焉十分诧异。
莫非,这名剑客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陈焉暗自考量,如果这么说来,那么此人的修为岂不是比吕布还要高了?三国中到底有谁能有这么厉害的修为呢?陈焉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来。
大厅中的寂静只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吕布见董卓迟迟不再说话,只好又道:“犬子办事不利,还望义父责罚。”
董卓忽然摇了摇头,对身旁一名文士打扮的人说道:“李儒,孙坚这家伙这次的兵力是否在我们之上?”
李儒连忙点头道:“确实如此,因此吕布将军虽吃了败仗,却不可深责。”
董卓点了点头,说道:“此战可曾折损的什么大将?”
吕布点头道:“华雄死了。”
董卓听罢,一双寒冷的眼睛又有了些波动,忽然向陈焉望来,问道:“这小子面生的很,他是谁?”
这一问问得陈焉冷汗直流,忙低声答道:“在下陈焉,是华雄将军手下一名兵士。”
没想到董卓却点了点头,说道:“你便是那名小道士?我听孙女说过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你留在这,其他人退下吧。”
吕布闻言诧异不已,说道:“义父,犬子无能战败,愿受责罚。”
董卓却只是笑笑,摆了摆手,吕布不敢违拗,只得带着张辽等人退下,只剩下陈焉一人默默跪在地上。
董卓看着陈焉,冷笑道:“你过来。”
陈焉胆战心惊,连忙向前爬了几步。
董卓似乎很不满意,又道:“到我脚边来。”
陈焉只得鼓起勇气,慢慢爬到了董卓脚边。
董卓低头看着陈焉,陈焉也抬头看着董卓,没想到这威震天下的太师此时就在陈焉的头顶,陈焉还能看到董卓血盆大口里的牙齿,这情景实在让陈焉战栗不已。
就在这时,董卓忽然抬起右脚,狠狠踏在了陈焉背上,陈焉只觉得这一脚有千斤之势,背上剧痛难耐,承受不住,一下瘫在了地上,喉头腥甜,恐怕是要吐血。陈焉实在没想到董卓刚一jiànmiànjiushi这般凌虐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声道:“太师……您这是……”
董卓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现在要问你问题,你若是敢说一句假话,就别想从我脚下活着离开,明白么?”
陈焉连忙点头道:“明白明白……”
董卓说道:“急着进攻孙坚的到底是胡轸还是吕布?”
陈焉答道:“回太师,是胡轸。”
董卓又道:“那你们遭遇埋伏的时候,吕布是否袖手旁观?为何他的人马损失的这么少?”
陈焉这才恍然,原来吕布进城之前董卓便摸清了吕布骑兵部队的损失,这么一场败仗之后吕布的兵力损失不多,确实值得怀疑,看来董卓的城府颇深,实在是在吕布之上。
陈焉想到此处,冷汗直流,毕竟吕布的行为太可疑,显而易见实在与董卓阳奉yin违,guyi雪藏实力让董卓吃败仗,可以说是居心叵测,而且已经被董卓抓住了把柄,可是毕竟自己此时已经投靠了吕布,若是如实回答董卓,难免会出卖了吕布,若是撒谎包庇吕布,又有被董卓一脚踩死的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陈焉急中生智,忽然哭喊道:“太师,您要为死去的华雄将军做主啊!”
董卓眉眼一动,问道:“怎么说?”
陈焉道:“吕布那家伙好大喜功,只顾着带队追杀孙坚军的韩当,结果把胡轸将军和华雄将军丢在后面,害得华雄将军惨死,您定要替华雄将军做主啊!”
果然董卓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说道:“奉先这孩子仍是这般有勇无谋,实在是令人头疼。”说罢竟松开了踩在陈焉背上的脚,jixu道:“战场之上,伤亡难免,你不可zéguài吕布。滚吧。”
陈焉见董卓终于被自己的谎言所骗,松了一口气,心想:“多亏我聪明,若是让董卓知道吕布消极待战,恐怕将来就轮不到吕布杀董卓了。”当即连忙扣头如捣蒜,连声道:“多谢太师开恩!”站起身来就要跑。
董卓忽然又道:“你若是对我忠心,踏实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若你想靠着讨好我孙女博得我的信任,小心我把你剁了喂我门口的老虎。”
陈焉听董卓又点明了自己心中的诡计,一时惊慌失措,一边连道:“不敢。”一边落荒而逃。
陈焉刚刚逃出了地狱般的大堂,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悦耳的呼声响起:“君郎,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