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达赶到诊所的时候,诊所里外已经全是稽查处的人。他刚要进去,陶处长出来了,随后,几名在这里共同守卫的刑一处警员被押了出来。
“陶处长,这什么意思?”王科达质问道。
陶处长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你没接到警局和警备司令部的命令吗?现在这件事由稽查处全权负责调查。”
“这是我的地方,让开。”说着王科达就往里走,没想到被对方很强硬地推了回来。
“诊所确实是你的地方,人是你从医院弄过来的,也是你找人接走的。临到最后还要栽赃是稽查处走漏的消息,这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王科达瞄着周围人的神色,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
“带回稽查处调查!”
几名稽查处队员应声上前,王科达一把掏出了枪:“都别动。我是警察局的人,你们没资格动我。”
“你通共,我就有资格。”
王科达用枪指着他们,一步步朝自己的车后退:“姓陶的,事情还在调查,别往我头上扣帽子。”
“你弄丢的是我们稽查处的人,要查也是稽查处查。给他弄回去!”
一名队员摸出了枪,王科达立刻朝地面开了一枪:“说了都别动!”
气氛僵住了。他举着枪退到自己车旁:“这是个圈套。这件事我总会给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说罢他跳上车,疾驰而去。
钟百鸣查到那名绑匪是受王科达的命令被人从同德医院转移走的,而且就是在自己离开医院几分钟之后,显然他想瞒着自己。这是个很不友好的信号。其实从调来上海警察局那天起,钟百鸣就知道王科达不友好了。而他,偏偏很乐于并且善于利用这种不友好。
钟百鸣将同德医院那名姓郭的医生带到了齐升平办公室。
果不其然,郭医生一直在不满地控诉:“那位姓王的长官很是奇怪!那天病人有苏醒迹象,我作为医生有责任去检查的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冒那么大火,还放话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靠近,搞得好像病人醒了会告诉我什么秘密一样!”
钟百鸣:“他把病人转移走,是什么理由?”
“他说医院人太多,太杂,医院这样不是很正常吗?这算什么借口?”
齐升平听得皱眉头,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方秘书便把医生带出去了。
钟百鸣:“我问过稽查处的人了,和医生的说法一致。”
齐升平:“人是稽查处的,按规矩就应该稽查处自己看护,王处长去凑什么热闹?”
“他不放心稽查处办事。结果现在稽查处的陶处长一口咬定这件事是王处长自导自演。”
“这是稽查处的说法。你认为呢?”齐升平看着钟百鸣。
“那名绑匪是在跟踪尚君怡和另一个女人的过程中中的枪,王处长可能是觉得他能提供线索吧,所以才这么紧张,转移的事连我都瞒着。”
钟百鸣看得出,齐升平已经开始怀疑了,王科达如此紧张那名绑匪,可能是因为此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例如……私通共党救走尚荣生一事,与王科达有关。
齐升平确实有这个怀疑,但不会轻易说出口。至于钟百鸣,他也有这个怀疑,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让这个怀疑变成事实,哪怕它本来不是。
桌上的电话响了。接完这个电话,齐升平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王科达在诊所门口跟稽查处的人发生冲突,动枪了。”
“他糊涂呀……!他人呢?”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方秘书在门外大声喊着:“王处长!副局长在谈事情,您等我通报一下!王处长!”
王科达已经推门冲进来了:“副局长,我有急事汇报。”
“什么事?”齐升平冷冰冰地问道。
屋里气氛有些僵冷,王科达看了看二人,很快意识到自己在警局的处境也不妙了:“抱歉啊,影响你们讨论正事了。”
钟百鸣:“没事,我跟副局长汇报二处最近的情况。已经汇报完了。副局长,那我先回去了。”
“不用,”齐升平显然想摆明立场,“王处长就这么说吧。”
王科达:“先跟您负荆请罪,我刚刚从诊所过来,稽查处的人血口喷人,所以我开枪警告了他们。副局长,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栽赃我!”
“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但是通行证上有你的私章,这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