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将本来已经沉寂变暗下去的天色衬得如同白昼,使得夜幕中悬着的血月也黯然失色。
冷冽的火光刺透她的瞳孔,徒留一片燃烧着的剪影。
那白焰融入茫茫的大雪,外焰处携着一抹刺目的金色,围绕着整座雪山以毁天灭地之势从山顶蔓延开来,在远处都能感受到那灼热滚烫、令人心悸的温度。
而雪域天牢塌陷的废墟,顷刻间便在这白焰的燃烧中化为一片齑粉。
裴娇额角渗出一抹汗珠,身上的积雪也开始融化。
她惊愕的眼底印着漫天的大火。
和大火中央的那个人。
那人立在雪域山巅,他的琵琶骨被天牢的二十四根玄铁锁链贯穿,鲜红的血液淅淅沥沥滴落在纯白的雪地里。
他身后燃着的纯白的天光焰,露出一抹梅红里衣的衣襟,张扬浓烈,在茫茫一片白中是丝毫不突兀的瑰丽艳色。
火焰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耀眼的火光划破夜色,让整个寒冷的雪域开始悲鸣颤抖,甚至是以一种卑躬屈膝的姿态颤抖地匍匐在他的脚下。
在这样冰火相融、白昼与黑夜交接的地方,远远相隔,看不清他的五官面容,只能瞥见些分明的锋利轮廓,但是他的周身却被那一抹艳丽的梅红衬出令人窒息的惊艳感。
而位于天光焰外围的仙洲修士们的站位则呈现一种密不透风的包围趋势,像是围猎困兽般将白焰中央的青年困入圈中。
哪怕人多势众,他们却大多惶恐不安胆战心惊。
裴娇甚至眼尖地瞥到了天岚宗的服饰,此番来除魔显然都集结了仙洲内的名门宗派,但凡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修为极高的,随便动一动手指就能捏死她,但是面对这样的一个魔头,还是个个面露难色。
在这样的大场面下,虽说有铜镜帮忙隐藏气息,她还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正派大宗们那边似乎死伤惨重,从他们凝重的面色看来,他们也没想到就算顾景尧在血魇之日仍会如此棘手。
没过多久,裴娇便见远处的人群惊恐之余反应过来纷纷开始缔结手印。
她毕竟不是正统修仙之人,看不出有什么门道,但是她发现自从那些人开始摆阵法之时,似乎整座雪山的气流也跟着变凝重了些。
甚至有人在施法的时候还口吐鲜血,应当是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随着阵法雏形初显,一道怒吼声从远处的暴风雪中传来,“顾景尧,剑阵已成,你杀我师兄,我必叫你血债血偿!”
“妖孽受死!你已损坏雪域天牢,放出无数邪魔,休要再为非作歹!”
“魔头,你杀孽深重罪不可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听见这些或痛彻心扉或正义凛然的话语,那白焰中央的人的唇角似乎终于携了点笑意。
他缓缓抬眸,徒手将深陷肩胛骨的玄铁锁链猛地抽出,猩红的血液迸发之时,如同一朵盛放的花绽放在洁白的雪地里。
血液沿着白茫茫的雪地蜿蜒,汇成一条小河。
他修长的十指紧握染血的玄铁锁链,踩着血泊,缓步站了起来。
铁链碰撞的清脆声夹杂在风雪之音中。
随着他起身,一道极强的威压席卷而来,风雪呼啸而至,无数人被击飞,纷纷惨叫着倒地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追妻前
顾狗:滚
娇娇:好咧~
追妻后
娇娇:滚
顾狗: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