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先稳住他,出去再说。
她眉眼生得好,格外讨喜。平时看人的时候一双杏眼圆圆的,可爱稚气,但凡笑一点,眼型细长显出卧蚕来,便多了几分明媚娇俏,透出春日结在树上新鲜的果子般的生机和芬芳。
被这么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时,内心的中中阴暗想法似乎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顾景尧恍若又闻到了麝念花甜腻蛊惑的香味。
他倏地避开她看过来的视线,立刻撑着一旁的石壁起身,背部和腿上的伤因大幅度的动作撕扯开来的瞬间,钻心的痛顺着伤口弥漫。
他却面无表情,甚至自虐般用手覆上伤口。
他清晰地感受到绵密的痛感顺着四肢百骸传入脑中,也因此渐渐清醒平复下来,再度抬眼之时,已是恢复往日的冷淡疏离。
他这才望向裴娇,当着她有些惊讶的目光抬手擦去唇边血迹。
口中的丹药被嚼碎了,苦涩的草药味弥漫在唇齿之间。
他唇边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恍若方才的冷言相对只是幻觉,“裴小姐所言极是,此地不宜久留。”
说实话,裴娇越发觉得顾景尧像个反复无常的疯子,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间切换得得心应手来去自如。
比方说上一秒还在温柔带笑地问你今晚有美酒,想吃什么菜,清蒸、烧烤、还是卤味?
下一秒就阴恻恻地说,不如今晚就拿你做下酒菜吧,清蒸、烧烤、还是卤味?
顾景尧自然不知身旁的裴娇看似不发一言,实则脑子里已经过了一场七杀案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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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从剑阵出来之后,他便靠在一旁的石壁旁休息。
裴娇想起仍在等候的蓝璃,纠结一会便道,“你现在这里疗伤,等着我,我需回去叫上一位道友同我们一起离开。很快就回来了。”
看着浑身是伤的顾景尧,裴娇终究还是不敢托大。
她迅速包扎好自己的伤口,随后将大把的丹药和符纸像是不要钱般塞给他,“仙洲弟子中很可能会有魔域的细作,不要相信任何人,要是出什么危险了,就喊我的名字。”
顾景尧盯着手中被她强行塞过来的东西,抬眸望向她纤弱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的阴影里。
·
沙沙的异物声充斥着狭小的洞穴,似是某中动物翅膀摩擦发出的声响。
两名身穿天岚宗服饰的女修慌不择路地逃窜着,她们身后紧紧缀着一片乌云般沉甸甸的灰色影子。
细看却发觉,实则是某中形似蝙蝠的野兽成群地拥簇在一起,清晰透着骨骼的几米长翅膀舒展开来,尖锐的獠牙反着寒光,发出令人心悸的可怖声响。
在二人几欲精疲力竭之时,她们望见前方拐角处杂草横生的石碓旁端坐着一姿容俊美的少年人,他正擦拭着怀中的长剑。
其中一认出顾景尧的女修喜出望外道,“是裴宁身旁的那个侍从!他实力不凡,而且裴宁说不定也在附近,我们有救了!”
另一名天岚宗女弟子深吸一口气,“他们能救我们吗?”
“这些怪物是被麝念花孕育而出的,无穷无尽,我根本就不指望他们,只要叫他们拖住这些怪物,我们才有生路,反正裴宁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宗内那么多人厌恶她,她死了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