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帽,皮肤偏黝黑,眉心上并没有月亮。不过,靖儿不怀疑他日审阳间夜审阴间的能力。因为,单单看他一身的正气凛然,便比很多神仙要强上几倍。
先是庭仪,喊了一阵威武之后,便正式开始审案。
只见那包大人把惊堂木一拍,说了声开堂,那主簿便把宣读了一下案情的经过,然后包大人命人把犯人提上来。
过了一会,便见两名短发男子被架了上来,说是架也有些过分,因为他们属于自己走,但是衙役把手放在他们的胳膊上,他们身带枷锁,那种十分简陋的枷锁,用铁链锁着,一刀便能劈开。他们的脸有瘀伤,似乎被打过,精神有些萎靡,更有些惶恐,靖儿把照片取出来对照了一下,果真是余洛和江上予。两人对望一眼,都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虽然眼前情况也不是大好,但是至少,算是找到了他们二人。而他们也都活生生地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脱掉了罪名便能带他们离去。
两人不愿意跪下,包大人一拍惊堂木,还没发话,两人抬头看到包大人的威严,都忍不住地弯下了膝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林乐风和靖儿面面相窥,之前不愿意跪下,还以为他们有几分傲骨,却想不到前后不到两秒钟,他们就自动屈膝了。不过也难怪他们,到底是刚念书出来的学生,虽然跟着登山探险队走过不少地方,但是之前所攀爬的山,都不是什么高峰,危险不大,所以,胆子也还没练出来,如今他们坐立在他们面前的,是鼎鼎大名的铁面阎罗,他们哪里会不惶恐?
“堂下所跪之人,性命报上来!”包大人威严地道,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我叫余洛!”
“我叫江上予!”
两人一同回答,声音有些微颤,不敢抬头看着包大人。
包大人略皱眉,道:“何处人士?”
两人对望一眼,有口难言,刚被庞太师府的人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问过话了,但是他们说不出来,还被安了个拒绝合作隐瞒案情的罪名。
包大人蹙眉,提高声音再问道:“本官问你们,你们是哪里人士?”
余洛低着头,嗫嚅地道:“广东人士!”这个答案,是昨夜余洛想了一宿的,他知道眼前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包大人,也知道包大人曾经在广东端州(也就是如今的肇庆市)当过官,所以说广东,包大人是应该知道的。而他确实祖籍是广东的,如今清明还回回去祭祖。
“广东哪里?”包大人听闻这个熟悉的地名,面容便和缓了些,再问道。
余洛回答道:“回大人,我们是广州人士。”
“广州府的?甘你地知道广州最出名系咩嘛?仲有广州府附近,有边啲州县?”包大人忽然语锋一转,竟用了家常聊天的口吻来跟两人说话。而且说的语言,在场的人除了靖儿和林乐风之外,其余皆听不懂。
余洛听到熟悉的家乡话,脸色一振,道:“广州最出名的,其实要算是茶点了,而广州府地处岭南,荔枝名扬四海,不用提都知道。至于广州府附近有哪些州县,附近有南海县,端州,番禺县等等,番禺有出名的梅花,每年冬季,总会吸引大批的文人骚客前来观赏梅花。。。。。。。”余洛如数家珍般说着,像是说得越多,包大人就会越开心似的。
包大人又问:“你既系广州府人士,点解却连广府话都唔事讲?”
余洛连忙道:“我识,我识,我只系怕在场的人听唔明白。”他见包大人神色略有和缓,便以为包大人深信他们是冤枉的,所以放松了警戒,顺着包大人的话说下去。
而包大人听到余洛的广东话,微微颌首,随即猛地一敲惊堂木,厉声道:“余洛,江上予,你们速速把那日如何与庞府管家庞丹荣起争执,继而把他杀死的经过说与本官听,不得有半点撒谎。”
余洛和江上予被吓得一个哆嗦,江上予到底是胆小,不敢说话,余洛便只好道:“大人,他不是我们杀死的,是他自己扑倒在地上,地上有一只破碗,他就扑在了破碗上,等我们前去拉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第九十一章 现代和古代的区别
那包大人听了余洛的话,又再问道:“还敢抵赖?你们两人若不是处心积虑要杀人,那你们为何会出现在庞丹荣的别院?”
余洛与江上予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喊冤,余洛道:“大人明鉴啊,我们没有想过杀人啊!”
“那还不把那日之事速速道来?”包大人一敲惊堂木,厉声道。
余洛连忙把那日之事前后因果说了一次,原来,那日两人初来到京城,肚子饿,因身上没银子,又不敢进酒楼吃饭,只能在街上转悠。走到一家面档前,那老板娘大概是出于看出两人的窘迫,便大方地请两人吃了一碗面,两人千恩万谢,临走的时候,却发现那庞丹荣来到面档,命人进去面档后的屋子里把老板娘的女儿施骋拖了出来,那老板娘当然上前拦阻,但是那庞丹荣却说要施骋的爹输了银子,用女儿抵债,遂打了老板娘,不由分说就把施骋拖上轿子。两人受了老板娘的一饭之恩,自然上前帮忙,但那庞丹荣却是个懂些拳脚功夫的人,当场揍了两人一顿,扬长而去。
两人尾随而去,跟到一家别院前,他们见那庞丹荣命人把施骋拖进屋子后,便令随从离开,免得阻碍其好事。两人不敢正面跟那随从起冲突,只等两名随从走后,便转至后门,爬墙进去。进去之后,便看到那庞丹荣意图强暴施骋,施骋抵死不从,打碎了瓷碗,欲自尽,被庞丹荣抢夺了破碗,扔到地上,破碗再碎开三截。施骋只是一介弱女子,如何是庞丹荣的对手?两三下就被扒了衣裳,那庞丹荣欲行事之际,两人来到,自然是一番纠缠。只是两人都不是庞丹荣的对手,硬生生地挨了好几拳头,江上予发狠了,用尽全力用头撞那庞丹荣,庞丹荣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几步,就扑倒在地上,额头刚好磕在那破碗上,顿时血流如注。由于庞丹荣是扑面摔倒,又是额头磕到破碗,两人都不知道他出事,直看到他挣扎几下不动了,又见地上溢出一滩血,方敢上前扶他,却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包大人听闻了案发经过,又命人宣那施骋出堂。过了一会,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被带到堂前,她弱质纤纤,姿色过人,不胜娇柔,梨花带来,神情有些惊惧,叫人瞧着,也心生怜悯。
施骋跪在堂前,颤声道:“民女施骋叩见包大人!”
包大人微微颌首,和气地问道:“施骋,你看看堂前的两人,认识不认识?”
施骋回身瞧了瞧余洛与江上予,先是摇头,后又点头,轻声道:“不大认识!”
“认识便是不认识,不认识便不认识,为何点头又摇头,说认识又不大认识?”包大人蹙眉道。
施骋怯怯地道:“说不认识,却也见过,就是这俩人救了民女。只是在那日之前,民女从未见过这两人。”
“你且把那日发生的事前说与本府听听。”包大人语气没有对余洛与江上予那般严厉,许是觉得她亦是受害者,加上又是娇弱的一女子,怕严厉问话,会把她吓晕过去。
施骋见包大人不如传说中的凌厉威严,心情略松,回答道:“那日民女正在家中绣花,忽然便涌进来几个人,说民女的爹输了银子,要用民女抵债,民女自是抵死不从,奈何架不住来人力气大,民女便拖了出去。民女的娘亲,在家前开了面摊,经过面摊,民女的娘亲上前理论,被那歹人打了几个耳光,不支倒地,后这两位恩人也上前帮忙,只是两人也不是那歹人的对手,不过几下,便被打倒在地上。民女被推上轿子,来到一家民居,那歹人便命人把民女拖了进去,要对民女施暴,民女摔碗自尽,却被他夺了破碗,扔于地上,并且。。。。。。。”
施骋说到这里,便嘤嘤哭泣,身子颤抖不已,让人瞧见了,不禁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