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七见孔妙之的反应,急忙把他拉到床前小声问道:“怎么?已经有人开始跟踪我们了?”
孔妙之点了点头:“我刚在酒馆惹麻烦,眼看就要被店家给拉到后院,结果木炎彬就出来了。看样子是觉得若我被拉到后院,会丢了我这个人,才不的不出来。应该是跟踪很久了。”
长孙无芳微微皱着眉头:“确定是木公子吗?我看他一脸的正气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师弟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孔妙之和吴七互相看了看,然后打趣道:“也对,这木公子刚见到五师姐就惊为天人,到咱们住下恐怕不是早晚一拜访也差不多了,那木炎彬虽然是个养子,不过也算是仪表堂堂,我看五姐还是从了吧。”
长孙无芳哪里听的了这种调侃,红着脸啐了一口:“呸,胡说八道的臭老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孔妙之怪叫一声跑到吴七的后面,长孙无芳见逮不到孔妙之,看了一眼吴七,最后红着脸跑了出去。
等长孙无芳走了,孔妙之看了看吴七又调侃道:“三师兄是不是心里酸溜溜的?”
吴七一把把孔妙之抓住,然后狠狠给了他个爆栗:“小兔崽子你才多大?这些话谁教你说的?是不是老二那个闷骚货?快说!”
“啊。二师兄救我!”孔妙之大呼小叫喊着,吴七赶紧把他嘴巴给捂住了。
“你给我小点声,若是被别人听到了还得了。”吴七说完就回头往旁边的桌椅上看去,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顾五已经坐在那了。孔妙之笑嘻嘻的说道:”不怕,二师兄来这,这屋子周围的暗哨肯定都给弄晕过去了。”
“哼,你对老二还真是放心的很。”吴七有些不以为然的看了看顾五。
顾五根本就没跟他们废话,开头就说道:“大师兄他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外,晚上掌灯时分在避风亭见面。”
“哦?大师兄他们已经来了?”孔妙之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比我想的早到了一天啊,奇怪,他们怎么会这么赶过来。对了,二师兄,你最近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顾五摇了摇头:“这整个雍州府皆传这个木炎彬是个忠厚之人,对李府也是死心塌地的,包括一些市井无赖听到他的名字都心生敬仰。这几天打听的东西都没什么价值。”
“看样子也只好跟大师兄如实说了,这几天束手束脚的,真是憋屈。”孔妙之把小嘴撇了一下,然后一脸厌恶的看了一眼门外
晚上掌灯时分,顾五师兄弟四人急忙忙的赶到城门外五里的避风亭。楚慕他们果然早就等在那里。师兄弟几个见面免不了寒暄,等寒暄过后,楚慕就问顾五和吴七最近雍州城的动态和李府的消息。
吴七先回道:“李府这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可这感觉非常奇怪,要说李府的老爷都已经消失了,可李府上上下下倒还是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似乎这老爷在与不在根本对他们没有影响。不知道是他儿子和夫人们消息封闭的好,还是李府的下人从来不打听。李文远的几个儿子对我们的态度也各不相同,他二儿子似乎非常仇视我们,在家里处处跟我们作对,弄的我们在李府举步维艰。这二儿子是大夫人的第二个儿子,听说大儿子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这李家一直有着立长不立幼的规矩。不过自从大儿子死后,李文远就再也没有立过哪个儿子当继承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的儿子们都有番作为,但是似乎都不太让李文远满意。”
楚慕心里一动问道:“这二儿子叫什么?”
吴七回道:“李言林。”
楚慕皱着眉头说道:“这李府的几个儿子咱们都有些资料,这李言林可算的上是出类拔萃了,小小年纪便自己管理了几家粮店和当铺,经营的也是风生水起。而且似乎这人也很谦逊祥和,还真弄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哦,老三,你继续说。”
吴七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李文远的养子虽然是个外姓人,但是似乎在这家里的能量大的吓人,我们被接来的头一天,那几房的夫人少爷就找到他,质问他为何把天机门的人请到这里。他当着我们面拿出一块铁牌,然后用当家人的口吻把我们安排到了客房,吩咐所有人不得纠缠我们,这铁牌似乎是什么信物。让这个管家一样的养子摇身变成了整个李府的老爷。几房夫人和少爷见到这铁牌也神情更变,不敢在过问什么。不过尽管如此,第二天我们房间前后就布满了暗哨,这李府上上下下似乎都怕我们查到些什么,可最奇怪的是老六今天出门就感觉有人跟踪,本来打算想办法摆脱这群人,可没想到最后却引出了木炎彬,也就是李文远的养子。”
楚慕眉头又皱了皱:“这么说,这李府现在上上下下对你们的兴趣远比那个已经不知道在哪的老爷的还大?老二,你这几天打听到了什么?”
顾五想了想回道:“李府的几个大的粮仓、绸缎庄、当铺、钱庄都一切照旧,那几个掌柜的是李文远的亲信至友,根本就不会听从李府那些二世祖的话,李文远的四儿子和五儿子管理的店铺似乎账目上出了些问题,曾经多次去那几个总店求助,不过都没有什么结果。对了,这李文远的五个儿子各自管理着三个店铺。不过从他三儿子到五儿子的店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亏损。倒是这个李言林,不但名声好,而且算是个经商的奇才,本来西北之地是不做钱庄的生意,可这李言林居然整出一套伤死赔的东西。把银子换成了凭据,然后用凭据抵给李言林的钱庄换一个伤残后的保证,当然,这个保证也不是无期限的。”
“伤死赔?这是什么东西?”楚慕听完感兴趣的问道
“雍州这地方征兵比其他地方都要厉害,年轻力壮的大都要去战场滚几滚,可上了战场哪由得你如何。这雍州每年光战死沙场的壮丁就有两成,李言林的伤死赔就是给这些当兵的一个保证,无论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或是牺牲了,他都根据情况给予一次性的抚恤金,当然,若是你运气好,这期间完好无损,这伤死赔的银子就不会退回来了。这伤死赔的凭据需要拿李言林钱庄的票子兑现,因此这雍州府有男丁的家里几乎都买有一份伤死赔。”
“哦?这可真是怪了,这么做生意还不把他赔死。”楚慕说道
“不会的。雍州的兵早就全部退居二线了。大都做了后勤运输,先锋部队基本上都是我爷爷带过来的兵。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把雍州的兵这样对待。看样子是跟李府商量好的。”杜杰在旁边默默的说道
“这样听来似乎对其他将士不公平,但是如果没有李府,恐怕有更多的将士要饿死在边关,这里面孰是孰非怕是没人说的清楚,师弟还是不要纠结这种事情了。”楚慕开导杜杰道
“不过这倒是个法子,用伤死赔这种保障把李家的钱庄做起来。还真是个怪才。你们这么多天观察,觉得李老爷子失踪跟谁有关系?”
“这个……不好说,感觉这李家的人都怪怪的,李文远的大夫人是他的结发夫妻,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即便李文远后来又娶了两房夫人,也没听说大夫人跟这两个侧室红过脸。他家的下人都觉得这大夫人有些懦弱了。每天只知道诵佛念经。倒是两个侧室有些手段,使些狐媚伎俩让李文远这些年有些冷落了他的大夫人。这侧室的庶子本来是没有权力经营李家的商铺的,可这两个夫人也不知道怎么让李文远同意了。他的二儿子倒是好涵养,没赞同也没反对。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不过也对,李家家大业大,只这几个商铺根本无足轻重。至于其他的,实在是打听不出来了。”长孙无芳不知道想起什么,叹了口气最后又补充道
楚慕摩挲着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头又对顾五说:“不老山呢?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顾五如实的说道:“江湖传闻不老山是在两个月前出的事,我上山之前打听到,当地的父母官在之前过来收拾残局,把一干人的尸体全部抬走掩埋。我去的时候不老山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查到。唯一有线索的,是在我们到达之前,地上有些脚印,似乎有人刚刚离开。”
楚慕摩挲着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孔妙之使劲给顾五打眼色,似乎想让顾五说些什么。楚慕看在心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半晌之后楚慕说道:“那好,明日我跟老四老七就去拜会李府,既然他养子这么执着,应该是李老爷子曾经有过什么交代给他,不管是什么,明天一定问清楚,这浑水淌都淌了,怎么也得做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