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腐朽、我的灵魂、我的头骨、我的血、我的珍视、我黑暗中诞生的……所爱啊!”
——『蓝卫队队长』特拉尼
奥德修斯,杀气城,紫流殿。
特拉尼和海曼·哈里斯站在破败不堪的围墙上,清冷的月色将二人的身体披上了一层洁白的轮廓。朗空星垂,月落梧桐树,杀气城的城门刚刚关闭,钟声从城中传来,寂落之音,如覆一层霜。紫流殿周围空旷,朦胧夜色下,空气中暗香浮动弥漫,高处的风声好像比下面大很多。
“呼唤假名:观法无我。”
浓黄的烟气从特拉尼那把剑上四散开来,海曼·哈里斯立刻想到这可能是有毒气体,转而再次迅速拉开了距离。烟雾越来越浓,海曼·哈里斯隐约看到那把刀的刀镡处出现佛像一般的面容,刀刃幻化成三叉戟的模样,那个东西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刀了,它现在的样子更像是佛门中高僧使用的某种法器。
“又是呼唤假名吗?可恶!不同于之前看到的『白贯』,从形状上判断不出它的特殊能力。”海曼·哈里斯暗自思考,“它的能力是什么?若是能吸收攻击,我还不能轻易出手。”
特拉尼举着刀一步步逼近,他的步伐气定神闲,犹如闲庭信步。
“该死!没时间去想了!”海曼·哈里斯只觉得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立刻调整好姿态,向特拉尼发动蓄力一击。然而箭还没脱手,他就被一个突然袭击的人推下了围墙,从力道来看,是个女性所为。那个人也跟着他一起下坠,将海曼·哈里斯的身躯紧紧抱住,不让他做出任何攻击动作。
蓝卫队的二队——艾德勒。
“放……放开我!”海曼·哈里斯被突如其来的少女紧紧抱住,不免有些语无伦次,脸颊微微泛红。他以为这个女人抱住自己,是因为自己对特拉尼做出了攻击动作,为了保护长官而将自己推下围墙。
下一秒,特拉尼举着刀也跳下了围墙,三叉戟般的刀锋逼近下方,他的表情极尽扭曲,配上他那纯白色的眼睛,感觉有些恐怖。海曼·哈里斯也感觉到,那个刀锋似乎并不是完全朝向自己。
“慢着,难不成——”
海曼·哈里斯和艾德勒的身体同时爆出了血花,特拉尼这一斩威力巨大,二人身上都出现了深可见骨的伤痕。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艾德勒松开了紧紧抱住海曼·哈里斯的手,无力地倒在地上。而海曼·哈里斯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不是吧……真的连这女的一起……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为什么……”海曼·哈里斯拼命地思考。
特拉尼一步步逼近,就在海曼·哈里斯以为他要给自己致命一击时,他却转过身一巴掌扇飞了刚刚站起来的艾德勒。此情此景令海曼·哈里斯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
“笨蛋!我是怎么教你的?就是手臂被砍断了也不能松手啊!”特拉尼对艾德勒大吼。
“是……真对不起。”艾德勒轻声说道。
“哼,算了,反正我本来就不对你抱什么期望,而且……”特拉尼回过头看向靠墙坐着的海曼·哈里斯说道,“他已经伤成这样,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海曼·哈里斯坐在墙角盯着特拉尼,转而将眼神聚焦在倒地大口喘息的艾德勒身上。
“不是吧……这家伙真的……为了杀我,连自己的部下……”
“都可以舍弃?”
特拉尼看着海曼·哈里斯,那副样子就像是猎人碰见了猎物,极度渴求的模样。
“嘻嘻……流了这么多的汗……一定很疼吧,竟然一声都不吭,真让人钦佩啊。”特拉尼说道,“你不是第一次被人砍吧。”
“这是第三次!”
“喔!还好你经验丰富。”特拉尼抬起举剑的手臂,“不过……”
“呼……呼……呼……”艾德勒断断续续地喘息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特拉尼垂下手臂,扭头看向缩成一团的艾德勒。
“哼!你好烦啊。”特拉尼对艾德勒说道。
“对……对不起……特拉尼队长……请给我止血药……”艾德勒痛苦地说道,“有些伤口已深及肺部……咳啊……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机能就……难以维持了……”
特拉尼看了看一脸懵的海曼·哈里斯,随即将手插进裤兜,转过身慢吞吞地向艾德勒走去,站在艾德勒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她。
然而他并没有从裤兜里掏出止血药,而是狠狠一脚踩在艾德勒的身体上,本来已经适应疼痛的艾德勒终于难以忍受地惨叫,那声音令海曼·哈里斯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这家伙!耍我是不是啊?”特拉尼一脚接一脚地践踏艾德勒的身体,丝毫不理会她凄惨的叫声,“就这……受了这么点伤?竟然说撑不下去了?”
“住……住手!”海曼·哈里斯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他大声质问特拉尼,“你干什么?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你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特拉尼揪住艾德勒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旋即回头看向海曼·哈里斯。
“连你也想耍我吗……受这么点伤也会死?”特拉尼说道,“我做的身体!这么点伤也敢说会丧失机能?耍我也要有个限度吧!”
“等等……她是你……做的?”
“是啊!我就告诉你她的名字吧:艾德勒。她是由我所创造的生物科研所尖端技术制作出来的……”特拉尼说道,用耐人寻味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嘴角淌血的艾德勒。
“她是……我的女儿!”
海曼·哈里斯顿时感到无比惊讶,此时他心灵所受到的冲击要比刚才战斗时还要多,而特拉尼似乎早就预料到他听到这句话时的心理活动。
“快舍弃你那令人作呕的正义感吧。父亲要怎样教训女儿……”特拉尼抓住艾德勒的头发,用力向她身后的围墙砸去,“你一个外人,哪有你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