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萱夫人说话了,说道:“李睿,其实我知道在你是一个爱财如命之人,当初大王甚知你个性,所以才让你作掌库司的掌司,记得大王说过,如果你一个爱财如命,他会更懂得如何惜财,也懂得如何生财,更懂得如何用财,这便是枭城之邦所需要的大才,可不曾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曾放下你心中的主子,这事情断然已无可能。”
此话,李睿明白了,铁恨看了一眼绮萱夫人,然后也似明白了,而大家都什么都不明白,就连独孤焕都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绮萱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睿仰头长叹一声,说道:“大王这么多年了,虽然当初大王与夫人手下留情,未曾杀了我,而且还赐了我这么好的待遇,对我的恩赏与知遇之恩,我自是铭记在心,可是毕竟旧情融血,事到如今,不妨直说了吧,我早有想把旧主解救出天日之心,就算不能复辟,但也不想让其受尽暗无天日的活死人般的折磨。”
听到这里,袁缺大概有些明白了,他心中在猜想,李睿所说的旧主,是不是被关在崖底被孪生二圣看守的之人?
“原来你做这一切,并非是自己想要称王,而是想为你的旧主复辟!”
铁恨说得很平淡,而且语气不急不徐,就像聊天的随意之问。
李睿笑了笑,说道:“正是!”
“你酝酿多久了?”
绮萱夫人问道。
李睿说道:“也没多久,大概五年吧,以前我对枭城那是尽职尽责,全心全意效忠于大王的,可是后来因为东鹰侯爷出事之后,大王一蹶不振,这么些年来,也不理朝政事务,一直抱恙避政,枭城之状越发危机重重,如此持续下去,别说被天下其它城域来消灭掉,到时候的内乱自耗都会让其走向灭亡,王权之争,必然惨然无匹,我在想大王做了这么多年的枭城王,老天给的时限已至,是不是该让原本做王的人重新上位了。”
“李睿你想法太天真大胆了,这简直就是悖天之谋逆,就算大王如何抱恙持久,但枭城之局依然平稳,就算城王更替,大王还有几位儿子侯爷,还想着以旧主换新王,李睿你的想法简直是知心妄想……”
绮萱夫人好像有些激动,说话语气有些加重,甚至后面急到这里都顿住了。
“我痴心妄想,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不过没事,我已经尽力了,不过还……”
说到这里,李睿没有再说下去,好像刻意不愿把话说全。
“不想扯了,累了,这么多年蝇营狗苟,我累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说到这里,李睿不知道何时手上的火折子已经燃了起来,而且大
家一阵紧张。
“李大人,你先慢住手,反正事情已发展到这种地步,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就算大家同归于尽,总要问个清楚明白。”
袁缺心里很急,可是面上还是强作镇定,因为如果李睿这一火下去,那一切将无可挽回。
李睿举着火折子,笑了笑,说道:“袁缺,此时此刻,我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你还有什么问题,问吧,我还有点心情陪你们最后聊聊!”
“你是不是也加入了幽冥教?”
袁缺直接把问题抛了过去。
李睿沉思一下,然后轻笑一声,竟然把手上的火折子又盖灭了,好像来了兴趣。
他说道:“幽冥教,想不到你竟然也懂幽冥教,实不相瞒,我没有加入幽冥教,但是我的素清好像是幽冥教的人,不过有一点,我所有私积的财物,都是为幽冥教作后盾的,话就到此,这样的回答,袁大人还满意吗?”
李睿虽然简单地如此一说,可是其间的内容那是太丰富了,而且此话一出,让大家都无恨震惊。
“你既是为幽冥教专积私库,本应该有强大的后盾与靠山,为何还要一心寻死呢?若是幽冥教得以势大,你可是大功一件。”
袁缺顺势追问。
“呵呵,袁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可是我李睿某人累了,真的累了,这么多年来,见过多少因争权逐利而不择手段的血洗成河,也亲手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泯灭人性之事,权势欲心,你争我夺,今日我想成一方霸主,他日必另有其人野心勃勃想取而代之,权力的最高点,名利的巅峰间,好似这世间之人,都在为这样的事情乐此不疲,想想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无知轻狂的清梦。”
李睿竟然开始感慨起来了,好像他真的看透了一切,才能够说出如此高格大义之句。
“当初之想,既是位高权重,又是邦库财税的最高长官,如此能让家人过得更好,所以这么些年来,我儿李骢所作所为,任其放纵,不是我不想管制于他,我觉得作为一父亲,我该让他去尽情的享受自己的生活,虽然他不是什么王子侯爷,但是我一定要让他的生活不比王子侯爷稍逊半分,这也是我一个做父亲能给他带去的最大支持。”
李睿此刻竟然说出这种无颜之论。
“李大人,你这个真是很奇怪,看似严人律人,却因为看似极为负责的父爱却断送了你儿子的一切,你这样做人太自相矛盾了,此刻看来,你也是一个可怜的父亲,更是一个可恨的小格局之人。”
袁缺直言不讳,此刻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