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上锁的,推门进来吧!」
妲玛娇美的声音,从中园的位置传过来,仿如耳边细语。
符太生出偷情的感觉,即使妲玛肯和他私通,绝不可让第三个人晓得,否则只刁蛮公主,可教他吃不完兜着走。
符太自问当丑神医当上瘾,一旦失去这个身分,会是他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挫败,不得不事事朝这个方向想。
芳玉楼除妲玛外,没有别的人。送他来的高力士随车远去。房舍静悄无声,令符太感到不可弄出任何声息的必切性,免破坏了宁静。
一直没歇下来的脑子,受到感染,止水般安详平和。
穿过小厅子,从后门步出,妲玛的倩影映入眼帘。
美女打扮清爽,任秀发垂在两肩,短褂长绸襌,白地黄花,悠然坐在跨清溪而过一道木桥的矮拦上,在夕阳斜照下,半边脸庞陷进阴暗,特别强调了她犹如刀削、清楚分明的轮廓线。
她凝视朝她走过去的符太,用神专注,目不转睛。
想起她那晚在翠翘楼,不肯以眞面目视人,又隔了三天,此刻可以这样子直视她玉容,又得她眸神深注的瞧着,是个殊荣。
未踏足木桥,符太一震止步,失声道:「夫人受了伤!」
妲玛双目现出惊异之色,花容仍平静无波,冷然道:「你怎晓得的?」
符太理直气壮的应道:「夫人似乎不知道鄙人干甚么的活,吃哪一行的饭?」
心内却叫糟糕。
妲玛的伤,他不是瞧出来的,出自感应,是本教「明气」和「暗气」的气机交感,非常微妙,当符太进入可感应到妲玛的气场的范围,他骨子里仍是「暗气」的功底,掌握到妲玛气场上异乎平常的波动,直觉知她受了内伤,冲口说出。
如妲玛般的高手,当然亦可感应到符太的气场,却是另一回事,因符太的「暗气」,经生死之变后,转化为奇异的能量,故此不单没法在气机上锁紧符太,也没法将他本属「暗气」的眞气辨认确定。
答话间,符太来到她相对另一边的矮木栏杆坐下,双方膝腿的距离,不逾一尺,是相当亲密的位置。
美女熟悉的芳香,塡满符太的鼻子。
妲玛审犯的瞪着他,语气出奇地平静,淡淡道:「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在过去几天,美人儿当反复思索了不知多少遍。
符太摊手道:「夫人早一清二楚,鄙人没有新的东西可以奉告。」
妲玛沉声道:「为何助我?」
符太道:「夫人仍不明白鄙人对你的……」
妲玛冷冷的打断他,道:「再说一句这样的话,我立即逐客,以后不和你说话。」
符太失声道:「这般严重?」
妲玛唇角飘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明眸一转,语调回暖,轻轻道:「人家今天心情很坏,可是你仍是那副陈腔滥调,使人无名火起,语气说重了。」
符太呆瞪着她。
我的娘!妲玛竟然道歉,算否双方关系的突破?一向以来,美人儿哪管他的感受?不是动刀动剑,就是直斥狠责。
沉声道:「证实了吗?」
妲玛缓摇螓首,似以此方式表达心内的不服气、不情愿,双眸蒙上忧思,落在熟悉她的符太眼里,直觉到是因处于茫然无助的情况。
她怎都该与玉女宗有一定的关系,否则不会懂得「天魔妙舞」,此时此刻,何不向无瑕等求援手?她肯见自己,正是因处于孤立无援之境,又多少开始比较信任他,大家有一定的「情谊」,至于甚么男女之爱,虽言之尙早,可是在这个基础上发展,势头是良好的。
对他的态度,妲玛有明显的改变,懂得梳理照拂自己的情绪。
我的娘!
眞是无可言传的滋味。
妲玛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别头望下,瞧着被引进园里的清溪,在桥下默默淌流。
符太追问道:「和他动过手了吗?」
妲玛轻轻点头,动作微仅可察,若非符太正盯着她修长的玉颈饱餐秀色,或忽略过去。妲玛少有这般有问必答的,他们的关系的确与前有别。
妲玛毫不掩饰地,向符太展示她一贯坚强里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