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小侠尚不知何云风是女儿身,若是知道,恐怕更要急煞!
这天傍晚时分,已赶抵甘肃玉门附近,因系所经之地乃荒郊僻道,并无镇店可以投宿。
四人四骑紧赶了一天的急路,岂只是人已感觉饥累,坐下的马儿经过一整天的疾驰,浑身已是汗淋,鼻息咻咻,口中直喷白气,不断发出嘶嘶之声,脚程也渐行渐慢,显然已是疲乏不堪!
三人见肖小侠并无觅地休息的意思仍一个劲的纵马疾驰!天台双怪老大申昌心道:“这样不分昼夜的紧赶,固然是能早到天山,但人也必已精疲力竭,疲乏不堪,如何还能与天山老怪搏斗教人?”
申昌这样一想,于是便忍不住向小侠说道:“小兄弟,天已傍晚,我们也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再动身赶路吧!”
肖小侠说道:“时间还早,我们还是趁着这月夜,再紧赶上一程,再找地方休息吧!”小侠口中一面答话,一面仍是纵马疾驰,丝毫未曾稍停,说话之间,肖小侠的马已前窜出五六丈远去。
申昌不禁眉头一皱,连忙猛地一抖缰绳双腿使劲一夹马肚,赶上前去与小侠走了个并肩,说道:“小兄弟,你且把马放慢一点,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呢!”
肖小侠闻听得申昌的话声急促而又沉重,不禁一怔,猛地一勒马缰,那马正一个劲的往前疾驰中,小侠这一猛收马缰,全然出乎意外,马头一昂,一声长嘶,两只前蹄便腾起半空,人立而起,连两只后蹄也几乎刹不住冲劲,要离地跃起!
“申兄有何话说?”小侠双目神光灼灼,脸露诧异之色的怔望着申昌。
申昌望着小侠问道:“小兄弟,我们赶去北天山何事?”
小侠不禁一怔,脸上掠过一丝迷惑不解的色彩,感觉诧异地望着申昌说道:“咦!怎么?申兄忘记了,我们此去北天山,是赴天山老怪玄阴宫中教人呀!”
申昌又问道:“天山老怪武功如何?”
小侠见申昌这样问他,不禁更加感觉莫名其妙,不懂申昌为何突然想起问他这些话?
小侠毫不犹豫地脱口答道:“闻听传说老怪武学高绝的功力深厚!”小侠说到这里,略微一顿,不解地望着申昌问道:“申兄问这话是何意思?……”
申昌微微一笑并没有答复小侠的问话,却反向小侠续问道:“以小兄弟一身盖世奇绝,深厚功力,此去天山,是否能够稳操胜算?”
小侠闻言,不禁一呆,道:“这……”字,觉得实在难以预说胜负。
这时,二怪申义和五毒掌尹华二人早已来到,伫马旁侧,四道眼光均目注着小侠面容神情,默不出声的听二人谈话。
小侠这字出口,井未继续说下去,三人均知道小侠胸怀坦白,了解小侠心中的意思,没有把握的话不愿随便乱说。但小侠不说下去,三人也都不出声,只拿眼光望着小侠,那意思是等候小侠的答复。
小侠剑眉微蹙,低下头沉思了一阵,倏地抬头,星目神光慑人的扫视了三人一眼,说道:“老怪武学功力高深,只是耳闻,并末目睹,小弟如何敢预言胜负?此行生死实难逆料,不过……”
小侠说着,星目忽扫视了三人一眼,又道:“我义弟云龙被掳,北天山玄阴宫纵是刀山剑林 我肖承远冒万死亦必须—闯,三位兄台如……”
小侠说到这里,略微一顿,他是在寻思适当措词,一顿之后,这才又道:“依小弟的意思,这事本与三位无关,何必前去冒险犯难,趟这浑水,不如就此请返,由小弟一人前往吧!”
二怪申义五毒掌尹华二人,虽不大明白大怪申昌在此时此地,为何会忽然向小侠这样问话,但却知大怪必有用意!小侠这话一说出;三人闻听均不禁一怔,知道小侠误会了意思。
五毒掌尹华首先忍不住急说道:“小侠这话怎说,我弟兄也是江湖成名露脸的人物,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而且……”
五毒掌尹华话还未说,申昌就抢着正色说道:“小侠休得往偏处想,误会申昌的意思,我弟兄虽不敢自喻为肝胆照人,豪气干云的人物,但亦颇知扛湖道义,为朋友只要一语承诺,我弟兄虽肝脑涂地,斧钺加颈,亦不会稍皱眉间,有畏缩之意,况我弟兄师门与小侠师门尚有渊源,不论是凭江湖道义,师门渊源,我弟兄亦不会出尔反尔,中途畏缩而返!并且……”申昌说着,望了小侠一眼,只见小侠低头默默,神情严肃,意颇动容。
申昌又接着说道:“小侠前往玄阴宫中救人固然与找弟兄无关,但我们青龙帮中重要人物已赴天山,我青龙帮中人焉能袖手旁观,且这人在天山若有什么闪失,对我们青龙帮名誉关系极大,只要这人在天山真有什么闪失,到那时恐怕就非是你小侠一人的事了,青龙帮纵冒毁帮之险,亦必要与老怪拼斗,一决雌雄!”
申昌说到这里一缓严肃的语气,缓和地说道:“尚请小侠思之,依据上面这几种情形,我弟兄今天就是陈尸天山,焉能就中途返回,置武林道义于不顾之理,况我们此去天山未必—定就败哩!”申昌这番话,不但义正词严,而且言出肺腑,语意中恳真挚!
小侠闻听,不禁肃然动容,连忙向三人抱拳一拱,望着申昌说道:“申兄所言极是,尚望原恕小弟愚鲁,出言无状之罪!不过……”小侠说着,略微一顿,望了三人一眼,又道:“申兄所问,实使小弟难以置答,故才生误会,但申兄问这话,究竟是何意思,尚祈明白告知,小弟索性笨拙,实在不懂是何用意?……”
申昌闻言,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申昌说着,忽又问道:“小兄弟,我们此去北天玄阴宫中,是不是将有一场生死搏斗?”
小侠点点头道:“当然,此乃必然之事!”
申昌笑道:“这就是了,以小兄弟一身武学功力来说,与天山老怪相较究竟怎样?胜负属谁,全未敢预料,古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我们只知己,而不知彼,巳落了一层败着,古兵法又云:兵在精,而不在多。凡出战之前必须养精蓄锐……”
申昌说到这里,略一停顿,望了小侠一眼,只见小侠在凝神侧耳静听,腔上嘴角微赶笑意,满是风尘的玉面上,另有着一种异样的神彩。
申昌乃又说道:“我们自南浔镇动身以来,一路上紧奔疾驰,不分昼夜,只顾赶路,从末好好休息过,虽说是救人如救火,越快越好,但我们亦必须注意到,养精蓄锐之语,不然。缘我们这样星夜兼程不顾疲累,固然可以早日赶到天山,可是人也定会疲累不堪,请想精神疲倦不堪,早到达天山又有何用?况天山老怪功力非凡,精力不充足,如何能与之对敌?再说我们只知己,面不知彼,巳先落了一个败着,如何还能不养精蓄锐!”
申昌说着,双目精光灼灼的望着小侠,续道:“也许小侠尚不自觉,最近我看小侠脸容憔悴,显然是疲累过度的关系,如再这样不顾一切地狂赶下去,天山虽然能够早到,但还不是欲速则不达!如今距天山已不太远,只不过千里路程,顶多也不过五六天时间即可赶到,所以我的意思是,要小侠从现在起早行夜宿,按程赶路,养精蓄锐,俾到天山后,好放手教人,行事,不知小侠意下如何?”申昌这番长篇大论,道理十足,只听得肖小侠面现惭愧之色。五毒掌尹华与二怪申义,也这才明白大怪申昌绕着圈子,说了这半天的真意所在。
肖小侠便向申昌抱拳一拱,脸含愧容的说道:“申兄这番话使小弟茅塞顿开,也是小弟一时因心急教人,遂全末想到这些,既如此,从现在起,行程一切,但凭申兄做主,小弟当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