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清晨依旧未停,屋子里潮气很重,沐筱熙身上有些难受。
强光袭来,她拿手去遮,透过指缝看见陆文清站在窗帘下,晦暗不明的脸上写满了怨气。
“我们季家娶了你不是为了让你睡大觉的。”陆文清说道。
旋即,沐筱熙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进了卫生间,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关门,就被陆文清一手挡住,“今天把阁楼打扫出来。”
说完,就离开了。
同一时间,季栾川的电话打了过来,沐筱不及洗脸就去接电话,“喂?栾川。”
“我的笔记本里有一份策划案,标注着a的那一份,你帮我打印出来,然后送过来。”
“现在?”沐筱熙说。
季栾川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连给沐筱熙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她乍然间觉得肚子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并未放在心上,嘴里默念着策划案,打开季栾川的笔记本电脑,用u盘将文件拷了下来。
从楼梯上走下来,客厅里只有王叔一个人,她的目光抛向院子,依旧没有陆文清的身影。
“王叔,夫人呢?”沐筱熙柔声询问。
就在此时,陆文清从楼梯上走下来,将一块湿了的抹布扔到了沐筱熙的身上,污水渍染了沐筱熙一身,透凉至血液深处,她咬着唇,迟迟不肯弯腰去捡起地上的那块抹布。
陆文清站在比她高的位置,眼神里显露出来的嫌弃似乎能将沐筱熙杀死,“拿着抹布去把阁楼的窗户地板全部擦一遍,中午我检查,要是有一个地方不干净,今晚上你就不用吃饭了。”
“妈,栾川……”
“喂?思雅啊,等会我去接你,我们去逛街。”陆文清忽略沐筱熙的攀谈,一个电话打给季思雅,说着什么下了楼。
沐筱熙站在楼梯上,脚下是那块湿黏的抹布,上面还沾着污物,她立马捂住嘴巴,一阵作呕。
寄人篱下,有苦何谈?
她低腰,捡起抹布,一步步往阁楼走。
阁楼里放着各种杂物,已经许久无人打扫,刚打开门,尘土立马扑面而来,沐筱熙被糊住口鼻,呛得直咳嗽。
她踌躇着,里面的杂物占据了大半空间,地上根本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有些个木架之类的东西,颤颤巍巍地堆在一起,摇摇欲坠,好似一碰就会倾下。
往里走了一步,地上的土溅了整个脚底,她捞起拖在地上的睡裙,打了个结,做成半身裙系在腰间,撸起袖子来,准备把那些个木架移开。
嘶地一声,裙子不知道被什么划破,当她手去触碰那块碎布时,手掌心被什么尖锐物品狠狠划过,鲜血立马涌了出来,深深的伤口下竟然是一个锋利的刀片。
刀片像是淬了寒毒的兵器,在这昏暗不明的狭小空间闪着可怕的光芒,上面的鲜血滴答滴答打在地上。
沐筱熙的心跳声闷在胸腔处,疼痛感慢了半拍,朝她袭来。
她像是受了惊的雏鸟一般,扔掉抹布,从阁楼上跑下来,直奔自己房间。
疼痛已经使她忘记了其他不适,她咬着牙拿出医药箱,刚准备消毒上药,头发就被人从底抓起,头皮立马发麻地疼。
“让你去擦阁楼,你们听见?”陆文清的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沐筱熙的耳朵,眼前好似糊了一大片血红,再想睁眼看看的时候,就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进入了混沌境界一般。
“筱熙……筱熙……”温柔的低唤,让沐筱熙热泪盈眶,她拼命从梦里挣脱,缓缓睁开双眸,袁青心疼地看着她,“筱熙,你可总算是醒了。”
沐筱熙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一只手撑起身子来,“妈……”
袁青眼里含着泪,握住沐筱熙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好孩子,妈妈在这呢,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