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阳光正好,不骄不躁,也可能是清风桂香,沁人脾肺,反正还不曾反应过来,云奚就裹挟在一切可用“美好”囊括的场景中,撞进卿衡之眼里。
父母早逝,奶奶体弱,卿衡之还真没有过被人等候归家的经验。
卿衡之不禁问:“你是在等我?”
其实是在晒太阳,但云奚毫不犹豫地应下,并反客为主,“是啊,等你好一会儿了,你怎么才回来?”
好像活泼黏人的妻子亲昵地抱怨晚归的丈夫。
卿衡之顿了顿,“…有些事,耽搁了。”
他眼睫微颤,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措。
完了,好像有点…心动到。
正要再重新绷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云奚就像一枚旋转飞射的小鞠球般,撞进卿衡之怀里。
卿衡之:“…”
若他再单薄些,别说心动,怕是心都要撞碎了。
而小鞠球眨巴眨巴眼,牵紧了卿衡之的衣袖,唤:“卿郎——”
卿衡之:“…”
他一直是个很能扛事的人,他的恩师太傅曾夸他像一柄君子刀,千万钧挑于刃尖,不动分毫,而礼仪装饰外表,也不会影响他本身的锋利。
之可云奚等他回家。
可云奚给他撒娇。
可云奚叫他卿郎。
…
卿衡之轻轻地扶住云奚,语气温和:“我在,怎么了吗?”
云奚没说话,下颌往他肩膀上蹭蹭。
卿衡之心里又是一跳:“…”
他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不知是在哪个茶楼听来的巧言私语,就,想要什么,命都给你。
但显然,要的可能不止是命,云奚接下来,全方位三百六十五度地展现了他突如其来的乖巧。
下午,云奚乖巧地给卿衡之摁肩膀,“卿郎,你辛苦了。”
卿衡之被摁得眼皮直跳,还要说,“…谢谢。”
傍晚,云奚乖巧地给卿衡之夹菜,“卿郎,你辛苦了。”
卿衡之把那一块生姜塞进嘴里,吞了,“…谢谢。”
夜里,云奚乖巧地给卿衡之宽衣解带,“卿郎,你辛苦…”
卿衡之把衣带解…没解开,他果断捂住中衣往床上靠,顺手用被子遮住自己,“不不不,我不辛苦,云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不能继续下去了,他今日心跳跳得有些过分。
旁的还好说,云奚做什么都盯着他看,让他有点受不了。
云奚的模样十分有少年稚气,眉眼却生得过分英俊,睫毛又细又浓密,眼皮薄薄的,便显得眼睛愈发大,不知是不是错觉,见久了,愈发觉得那双眸子透亮澄澈。
这样一双眼巴巴地注视着,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
云奚就用那样的目光瞧着他,疯狂暗示道:“卿郎,你知道韩京吗,明日,他家有个筵,我想去,白无涯也在,你…
卿衡之:“…”
他的铁石心肠融化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