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夕阳染满了天际。
小区的树木上,知了仍受不了夏天的闷热,时不时发出破碎的鸣叫,读书回来的孩子满院地跑,空中飘荡着嘻笑声,还飘浮着淡淡的油香味。
陈俊楠下了车,望了望四楼,心想这时候索娅肯定在烧晚饭了,回身,他从车里拎出两袋瓶装燕窝,还有一箱夏季饮料,宁宁心神,跨步朝楼上走去。
到了四楼,他放下袋子,轻摁了下门铃。
然而,门不再像往常一样打开,他拧眉朝门镜里望望,根本就是徒劳,只好扯开喉咙叫了声:“阿姨,你在不在?我是俊楠。”
无声,他不甘心地侧耳贴近门缝听听,没有一点声息传来,摸了摸鼻尖,他掏出手机拔通了婉儿的电话。
“婉儿,阿姨好像不在。”
“怎么可能?妈妈这段时间休假啊。”婉儿发出了焦急的声音,蓦地,一个不祥的预感划过心头,她脸色煞白,惊恐地尖叫,“俊楠,你快回来!”
“怎么了?”陈俊楠心头缩紧,皮肤跟着发毛。
“回来,我怕妈妈出事。”她的声嗓已带上哭腔。
“好好,你别急,你先打电话给阿姨,我立刻就回来!”陈俊楠已顾不上拿门口的袋子,急冲冲地就下了楼。
他用最快的速度开了半个小时的车,重新赶回到了西郊陈氏大院,车还未停下,大门里就冲出了焦急万分的婉儿。
“俊楠,妈妈的手机关掉了。”上了车,她紧张地说。
“婉儿,你别急,阿姨不可能如你想的一样。”帮她扣好安全带,陈俊楠柔声安慰。
“快,去我爸爸的墓地。”
“啊?”陈俊楠毛孔直竖。
不会吧?天已拉下了灰色的大幕,天际边不见一丝光影,如果现在赶到距离三十多公里之外的南郊公墓,没有星月照耀的话,那可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你怕?”婉儿清亮的眸子忽闪过一道怨责的光芒。
“不!”陈俊楠岂能在女友面前表现出害怕模样,再说,他哪里是怕,而
是难以想象索娅会这么晚去公墓。
再说,她去那儿做什么?又不是什么纪念节日。
“妈妈伤心的时候,往往会到爸爸墓前坐上几个小时,我曾经跟你说过,妈妈与爸爸的感情很深,我十二岁时爸爸就走了,这十年,妈妈没有跟任何一个男人来往,也不接受别人做媒牵线,那是因为她的心一直还在爸爸身上,今天,我惹她伤心了,所以……她应该不顾天黑上了山,我怕出事。”
婉儿说到最后哽咽了,她还记得自己十六岁那年,桂花巷的老房子拆迁,因为家里没男人,妈妈受了不公正的赔偿,强拆了房子后,妈妈一个人到了山上,是她找回来的,那还是冬天……
黄叶飘零,北风呼啸,她看到母亲时,她的脸都冻僵了,嘴唇发紫。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