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床还算不错。”
我边想着便闭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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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汤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把我的思绪带回了现实。比起回忆昨日,或许我现在更应该去填饱自己的肚子。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那张五十英镑的支票。我打算明天去一趟镇上的银行,去看看这支票是否真的能兑出钱来。如果可以,那我在回来的路上还能顺道去集市逛逛;如果不行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饿死了,赶紧吃饭去吧。”
不管怎样,这都是明天的事,这一刻我只惦记着我的那锅肉汤。我顺着香味向厨房走去,迫不及待地想去享用自己的晚餐。
…
…
第二天,我来到了多佛尔小镇上的银行。由于今天是工作日,年轻人大多出去务工,所以来办理业务的基本上都是老大爷老大妈,他们办理的时间一般都挺长,我在等了老久后才终于排队到了柜台前。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柜台员工有些疲惫地问到,可见他也被大爷大妈们折腾得够呛。
“我想兑换这张支票。”
我长话短说,掏出了歌德的支票,递给了员工。员工接过支票,当他看到支票的一刹那,我发现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异样。他抬起头,有些狐疑地看向了我,然后从他的座椅上站起身,留下了一句“请稍等”后便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那间办公室的门比其他的看上去都要高级,应该是行长或副行长之类的高级员工的办公室。
“这…行不行啊…”
我注视着办公室的门,等待着员工的答复。话说兑不出钱倒也就算了,万一这支票是假的,伪造支票这莫须有的罪名可就落到我头上了。
不过我的担心并没有发生,几分钟后,那个员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回到柜台上,开始处理我的事务。
“给您,五十英镑钞票和发票。”
员工把兑出的钱和交易的发票给了我。看来这支票是真的能兑出钱啊,我把五十英镑的钞票握在手里,一次性地从银行里拿那么多钱,在这之前还从未有过。我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为了不在公共场合出丑,我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拿钱的那只手,可结果是两手一起抖了起来。
“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柜台员工倒是敬业,他无视了我的窘况,继续向我问到。
“我…还有什么?这个…”
被他这么一问,我想起了支票上迷迭香图案印章的事,还有他刚才的异常举动,这些确实是我想要问的。
“虽然我知道,一般银行会有保密协议之类的,但我还是想打听一下这张支票的出票人,就是…拿迷迭香印章代替的,请问您可否透露一些呢?”
“哦?您不知道出票人吗?”
“…是的,这张支票…是一个人给我的,她没有说太多。”
“我行确有相关的保密协议,但告诉你也是无妨。因为我,包括我们的行长——刚才我就是去向他请示,都是不知道这印章究竟属于何人的。但它的账户真实存在,而且很老了,里面的资产也十分庞大。”
员工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管你是从哪里搞到这张支票的,那个给你支票的人,绝对不简单。”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服务。”
这位柜台员工说的一点不错,歌德远远不止“不简单”,作为吸血鬼的她现在又多了一个谜团。我向员工道了谢,用还有些颤抖的手把钞票和发票放进外套的衣兜里,离开了银行。
按照我昨天的想法,在从银行回家的路上恰好能路过集市。要知道我的手上可是有五十英镑的“巨款”,原先许多舍不得买或是买不起的东西现在都可以成为我的囊中之物。想到这儿,我摸了摸自己装有钱的衣兜,走路的步子不自觉地嚣张起来,腰板也挺得更直了,仿佛自己是个贵族或有钱的资本家。
不过,我这种姿态并没有维持太久。进到集市后,我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虽然拿着这么多钱,但我却不知道可以在哪里花。转来转去,我就只是买了一些过去常买的便宜物品,更贵一些的我觉得买的不值,到头来还是那些实惠又物有所值的东西更吸引我。在集市里逛了半个钟头,唯一的大手笔支出是我买的一个可以拉着走的木制载物小车——卖一先令零五便士。
…还是老老实实地买些实用的东西吧。看来我就不适合过那种暴发户的生活,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这代表着我不会一下子就花掉自己一个月卖血的报酬。
除了日常要用的生活用品外,我还买了不少清洁工具。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前天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等过几天去歌德别墅的时候,我打算把它好好地清洁一番,争取不要再碰上与灰尘为伴的情况。
我把所有买的东西都放进小车,拉着它准备离开集市。就在这时,我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一个穿着教士黑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我走上前,对他打了招呼:
“上午好啊,麦肯齐神父。您也是来集市的?”
“早上好,罗伯特!我是来集市上买花种的。”
男人答到。他的名字叫亚历山大·梅森顿·麦肯齐,是小镇上教堂的神父。由于多佛尔小镇只有一个教堂,且麦肯齐神父本身也十分友善、乐于助人,所以基本上每个镇民都很尊敬他,镇上的老人们也会在闲暇时间参加他在教堂组织的互助会。
“你买了不少东西啊,连小车都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