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别墅选址在这里,你的眼光真好…百年以前的多佛尔,风景与现在应该差别不大吧?”
“一模一样,”
她的眼睛注视着远方,仿佛能看到二十英里外海峡对面的加来,
“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这样啊。”
我看了眼自己的脚下,确实,构成这白崖的白垩岩是在上千万年前,于人类还未像达尔文所说的那样从猴子进化而来的遥远时代所形成的。一百年,对于大自然一点儿也算不上长,但对于人类,却是难以逾越的一辈子。
难怪在过去,会有些帝王将相不惜投入重金也要追求永生。若是说人的气运是可以被自己所改变,可以由后天因素所决定的话,那人的命数,就是早已被大自然,被上天,被其他的什么高于万物的存在所固定了的。人生不过一百年,在现在,许多人还活不到这个岁数,即使有的人比一百岁要年长,迎接他们的也终将会是死亡的虚无。
能反抗时间的洪流…这简直就像是梦里才有的事情,可就在我的旁边,就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永生者。但就我和她这几个月来的相处而言,歌德的永生,无疑是存在代价的:只能靠血液来给身体提供活力,无法像人类一样尝出味道;就连人类自诞生起就拥有的喜怒哀乐,在她的身上亦是不存在。要是让我也像她这样以获得永久的生命,我会不会喜欢呢?我不知道,这似乎不是我应该思考的问题。
“回去了吗?”
歌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抱歉…你说的是?”
“就是梅菲斯特。”
“哦,你说它啊,马厩修整好后我就把它牵回去了,它并没有跑的太远。”
“那就不是血的味道。”
“啊?”
看我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歌德解释到:
“你的小臂上有血,但它却没有跑,所以它并不讨厌血的味道。”
还在惦记着这事啊,说来也怪,梅菲斯特那么亲近人,怎么偏偏就对歌德敬而远之。我听过一种说法,那就是自然界的其他动物拥有比人类灵敏的多的感觉,莫非梅菲斯特知道歌德是一个吸血鬼,所以不敢靠近她?好像确有道理,但我可不能确定。
“没准儿…它是被你的气场吓到了。”
“气场?那是什么?”
“你可以认为那是一种,额,比气质更加厉害的,能震慑住人的东西。”
我都觉得自己是在一本正经地瞎扯。
“所以它为什么会被我的气场震慑到?”
“可能是你的表情太严肃了,体温太冷了,或者说…”
“你的意思是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你说的没…什么?气味?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既然这样,我想请你帮我闻一下,罗伯特。”
没等我作出反应,歌德就抬起了自己的右臂,同时向我做出了请求,这下很难拒绝了。
“好吧…歌德,你的嗅觉,莫非也不灵敏?”
歌德无言地点了下头,我走到她的身旁,用手轻轻地托住她的右手小臂,透过衣服的布料,我感受到了她肌肤异常的冰冷。我将脑袋靠近,闭上眼睛,依照她的请求闻了闻。事实证明,歌德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反而还存在着一种淡淡的香味,我想这大概是她的衣服使用了某种香料进行防潮保存,并随之传到了她的身上。
“我觉得还行,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我移开自己的手,歌德也放下了右臂。虽然是她的要求,但我有种自己在占她便宜的感觉。
“没有味道,那它为何要远离我?”
她这个问题,我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解释,只能勉强应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