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这样?”他问。心怦怦的跳。
“偶尔。一会儿就好的。”他把她还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抓在了手里,脸上倒镇定,可是眉尖蹙在一处,显然是不太满意。她抽出手来,摘下塑胶手套。
“你是不是……贫血啊?”他想了想,这个症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暂时,只能想出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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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木与石的偎依 (二十一)
“不是。”她摆手。
他想起前阵子她胃不舒服的事,“你这是什么身体?怎么只见补,不见壮?”
她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他。他的手扶在她的膝上,手心很热。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
“佟铁。”她慢慢的说,“你的衣服。上去换了吧。”穿着常礼服,人就得那么紧绷绷的被拘着。多不舒服。
就他低头看看,可不是。
“我没关系。你?”
“我也没关系。晕一下,晕过了就好。”她微笑了。
堙“嗯。”虽然她说的很不像话,可是,她笑了。他觉得,一下子,眼前清朗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懒懒的,不怎么想动。
“哦。”他应了一声,“我都要到了,才知道妈和容阿姨都会去。”他闷声道。
“然后呢?”她奇怪。
“然后给梅镇宁打电话啊,我说临时有事我去不了了,让他去。”
“他就去了?”
“他起先也不肯,后来我就说,说你不舒服,我得回来。”
她张了张嘴。
他也没说错。她是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你这么说,今天晚上,你和我,都别想安生了。”现在,不是头晕,是有点儿头疼了。
“梅镇宁不会乱说的。”
“你那副总,对别人是不会乱说。”她慢慢的站起来,脸上的神气,是“不信你等着瞧”。
他也站起来,腿稍稍有些麻。跟她一起往楼上走,还没上去,已经听到她书房里的电话在响。
“你去接。”她低声。没料错的话,这个电话,一定是婆婆打来的。
他只好快走几步,走到她前头去;回头看她一眼。那边电话铃声停了一下,又继续响,催命似的。他接起电话来,果然是他母亲。同时书桌上,她的手机也在不停的闪,他拿起来,来电显示只是一组号码,挺熟悉的号码。他心里有数,一边和母亲讲着,一边对着自端招手。
自端接过手机,只看一眼,往阳台方向去。她推开了落地窗。
“喂……”
佟铁河正走到自端身后不远处,听到她声音柔和的应着容芷云的电话,不由得停住脚步,转了个身,对着电话的那端说:“妈,真没事儿,不信您晚点儿再打来,要不然您就过来看看……有什么不放心啊……”他又讲了几句,才收了线,把电话搁下,看着自端在阳台秋千上坐了下来,心想这回,她大概不会狠命的砸手机了……默默的站了一会儿,他开门出去了。
他是在去宴会的路上,忽然想起来,今天陈阿姨开始休假的。陈阿姨家乡有老人家,每年的这个时间,老人生辰,她就会回乡去探望。他打电话给阿姨,问问平安到家了没有。电话里,阿姨跟他开玩笑,说怎么我才离开一天,你们两个电话就没断过。他顿了顿。阿端连家里的米都找不到……他叹了口气,让周师傅直接掉头回家;本来,知道晚上会遇到母亲和容阿姨,他心里就犯嘀咕——而且,自打那天晚上的不愉快之后,阿端这些天都不理他,冷的像冰块一样,一想到,他就浑身不自在,再对着他们的妈,他想必是根本自然不起来。宁可回家。就算她不爱搭理他。
她果然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摆出来,他瞧着倒是舒坦了。本来嘛……借着那碗难吃的米饭,他没话找话——米饭是真的很难吃;可他不是也吃了两碗?多给她面子……可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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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琢磨……妈妈老说给她补,这都补哪儿去了?这人,肠胃不好,吸收不了?
他的电话一个劲儿的在响。
烦躁。
可是公事,又不能不理。
他在书桌前坐下来,让自己的精神集中起来。
楼上,自端坐在沙发上,手心里握着电话,出神。不知道坐了多久,电话忽然响了。她一看,是乌衣巷的电话号码。心猛的一跳。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这么晚,有什么事……她不由自主的按了一下胸口,接起电话来。是顾悦怡。她抬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