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后李秀菊的老脸上呈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轻叹道:“算是便宜了沈老三,杀完李秀兰,下一个就是沈老三的。他算是得了一个全尸。嘿嘿!真是恶有恶报啊,沈三倒是挺识时务,就这么撞上去了。”
木华年对这一连串的杀人动机搞懵了,收拾好医药箱,说:“咋的,沈老三也跟拐卖有关系?扯出萝卜带出泥啊,感情这没一个好人啊。”
李秀菊:“都是连锁反应,一个接一个。杀我父母的时候,他们说是迫不得已。起因是弟弟跟人打架把人打进医院了,要赔偿医药费一万元,那个年代的一万元不少了。父母实在没有,于是弟弟提出沈老三家的表弟沈傻子要找个媳妇,愿意花2万元买一个媳妇。这一条线下来,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所以,我都把他们给杀了!”
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是别人的故事。
木花容点点头:“确实,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可,不是还有法律吗?”
李秀菊仰天长叹:“法律有用,要我干嘛?我被关在猪圈22年,法律在哪里,正义在哪里?
我这些年的青春,这些年的贞操,还有这些年所受到苦,折磨,那个死老太婆每日用藤条打在我身上的伤痕,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吗?
不是一口报仇的气吊着我,我早就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哈哈,哈哈,你们看看我不人不鬼的活着这么多年,可曾得到过上天的垂怜,可曾经有公平,法律到过我那里。”她的眼里水汽蒸腾,满满的苦难好像要倾泻而出。
李秀菊转身对着木华年说“你跟我差不多大,你叫我阿姨。你看看,他们把我磋磨成什么样子了。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讲,这些人对我造成的伤害,不是让他们坐牢可以解决的。他们如果去感受我的生活,我相信他们会感激我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你们是体会不到那种彻骨的心痛。尤其是我得知,是我父母亲自把我卖掉的时候,那种割裂的心里滴血的感觉,你们谁懂?”
木华年仔细端详着李秀菊,是啊,在现在的社会上,李秀菊算的上社会性的死亡了。在亲戚朋友,同学,还有社会系统中,李秀菊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又怎么可能去杀人呢?李秀菊在现在的社会上就相当是个黑户,像个幽灵一样的存在。
李秀菊又转向了李秀兰:“兰姐,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李秀兰吓的冷汗直冒,摆着双手说:“菊妹妹,真跟我关系不大,你看你把我咬的,我都快70的人了。而且你父母当时交给我一个麻袋,再三嘱咐不要看,也不要打开。我把你送到沈家囤,都没打开过麻袋。这你也真怪不到我头上。”
李秀菊眼神尖锐起来,像一把尖刀直插人的灵魂,冷冷的说:“你不无辜!李秀菊怒视着她,声音带着愤怒和决绝:“全国通缉的A级拐卖犯灰五郎,你真的不知道吗?”
在拐卖人口这个黑暗领域里,有一个传奇般的存在,江湖人称其为灰五郎。他所拐卖的人口数量之多,令人瞠目结舌。这个人甚至对自己身边的人也毫不留情,没有他拐卖不成功的目标。人们送给他一个可怕的江湖称号——灰五郎。一个连自己的同伙都能毫不犹豫地拐卖的人,他的心肠如此狠毒,让人防不胜防。
当他手下的人最终落网时,大家才发现他们竟然对这位主谋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名叫灰五郎。全国范围内发布了通缉令,但却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李秀兰,你难道不知道灰五郎是谁吗?”
李秀兰闪动着狡黠的三角小眼睛左右转动着,摇摇头:“这样的人物,我怎么知道?我一个老太婆,农村妇女怎么会知道这些人?”
李秀菊冷笑一声说道:“其实,这些被抓的小马仔都是后鼻音和前鼻音不分的一些人。他们供出来的杀人不眨眼的拐卖狂魔,应该叫灰五兰。李秀兰,你忘记你自己的外号了吗?从小我就听我爸爸叫你灰五兰,你从14岁就开始从事灰色产业链,拐卖妇女儿童,还有男人。你在家里排行老五,又叫秀兰,你给自己取的江湖名号灰五兰。你不要以为没人知晓。”
李秀兰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冷笑着反驳道:“那又怎样?这只是你们的猜测罢了。而且,谁会相信一个死人的话呢?国家A级通缉犯就叫灰五郎,哼!”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对自己的辩解很有信心。
木华年后背发凉,没想到自己的前婆婆竟然是灰五郎。那些年,全国都在通缉的狠角色。传说那样杀伐决断,做事狠辣的人,全国人民都以为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独眼龙,脸上伤疤叠加,杀人于无形的壮实汉子。
木花容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疑惑的问:“就是哪个谁家小孩哭了,都会说,别哭,别哭,如果再哭,让灰五郎来把你抓去卖掉。用来吓唬人的灰五郎?”
吴大勇也吃惊不已:“全国通缉的时候,就是我读大学的时候,闹的可凶了。搞的人心惶惶的,辅导员还提醒我们,不管男生女生,都要结伴而行。造成全国恐慌的灰五郎?”说完转身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老娘李秀兰看。
李秀兰吃惊的说:“你盯着我看,干什么?”语气斩钉截铁其实内心慌的一批。不过好在李秀兰是经历过大事的人,脸不红,心不跳,看着内心毫无波澜的说:“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证据,呵呵!要是我那么厉害,我们家怎么还会这么穷?”
李秀菊恶狠狠的说:“你家哪里穷了,你忘记了你儿子读的大学学费都是自费的不,当时一年学费1万的三本学校,一般的家庭是能拿的出这个费用吗?我比你家儿子就高两届,我们家为了赔偿一万医药费都把我卖了,你还说你家穷?你和你老公一家人那点薄田,怎么可能支撑的起,你儿子读完整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