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抱病休假良久。此番难得有点想做的事情,自然不惧险阻。”赵应祾手指动了动,还是依从内心的欲望,一把抱住赵应禛。
他的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又侧着用脸去蹭对方的头发。好像一只幼兽,就差没伸出舌头舔他的皮肤、亲吻他了。
“不可拿身体开玩笑。”赵应禛被捂在他怀里,本来威严的声音闷闷的好似委屈。
赵应祾忍不住无声笑起来,只觉得他三哥如此可爱,是这世间最讨人喜欢的存在。他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碰了碰对方的发,算是最亲密的接触。
“自然不敢轻视。”他应道,“我还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让父皇刮目相看呢。”
“你在翰林院所做之事我亦有所耳闻。若有难处,尽管告诉我。”赵应禛站起身来,赵应祾的手只好顺着他的头发一路滑下来。
“我自然不会同三哥哥客气。”赵应祾抬头朝他笑,又皱眉,“哥哥怎么长得如此高。让我像个矮冬瓜。”
赵应禛被他逗笑了,“你未及冠,还有的长。”他心里明白是因为腿的原因,面上不提就作不知。
赵应祾背着手、趿着鞋跟在赵应禛身后,“只怕及冠了也是颗豆芽菜。但要是长成大皇子那般丰腴,还是作罢。”
赵应禛也不指责他对兄长不恭敬,只示意他接过侍从拧好的帕子擦脸。
二人收拾打整好后便走出院子,上轿往宫里去。
此时不见飞鸟,数里鸡鸣寥寥,苍穹灰暗未晞,只有一夜细风吹。
赵应祾一路扯着赵应禛的袖子说话,系帽子的绸带也随着他的动作晃荡。
哪想他有如此多话讲,好像一辈子也说不完。
“我原以为上朝时辰过早,你还会困得迷糊。哪想祾儿你如此精神。”赵应禛无奈又宠溺,一贯看稚子的神情。
“这十年我整日养在屋子里,睡了醒,醒了睡,总觉得这一世的倦意都被睡足了。要被那宫中沉香熏软了一身皮肉骨头,比深闺的女眷还要闷得慌。”赵应祾说得顺溜,仿佛吐尽了一口憋屈气。
“无人邀约,无人探望。以书为伴,以茶做酒,闲来无事敲棋子等灯花落。日日盼着哥哥回来同我说话咧。”
他所言,除了最后一句全都不真。
每次都想让赵应禛愧疚,可每次又觉得心疼。他顿了顿又道,“说笑呢!”
他最初一年根本睡不着,疯了一般拢着赵应禛以前的衣服窝在床上,紧闭门窗。
是旧疾加新伤,皆不可愈。
后来去了落风门,其练武的年纪算晚,自然要多下功夫。这正合了他的意,日日宵寝晨兴,累得什么也不愿想便能倒头就睡。
他那时太拼命,什么事都冲到最前方,做到极致时候脑内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