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哪位?”
“黄芪,”岳老开口,“你签。”
岳芪洋一愣,看了一眼岳归洋,得到首肯后,接过了同意书。
“岳主任,风险和并发症什么的相信你非常了解。那支架……”
“全进口,药物涂层。”他果断回答,同时签完了所有名字。
他们四个人护送岳老的平车去往胸心大楼即b楼的导管室。
狭窄的平车上上下下放置了急救与监护两用的除颤仪、抢救箱、输液架和氧气枕头。岳老瞅着这些装备,默默摇头:“给别人看了大半辈子的病,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爷爷你别说话。”岳归洋叮嘱道。
“对了,还要谢谢你呢当归,”岳老恍若未闻,“要不是你今天休息在家,要不是你给我塞了一大把阿司匹林和波立维,估计现在我已经去找老二他们了……”
岳苓洋急了,“爷爷你能别使劲别说话了吗?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好,好。”病人终于乖乖地闭上嘴。
2号导管室门口候着一附院心内科的大主任,也是中国心血管内科的权威之一,以及方才让他们签同意书的那位医生。
一见岳老送到,大主任忙上前安抚他:“老岳啊,放宽心,我帮你做,没事的。”
“是啊,兄弟,事到如今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岳老无奈笑道。
“两位岳主任要旁观么?”另一位医生问岳芪洋和岳归洋。
“要!”征求的是两个人的意见,结果四个人异口同声回答。
提问者有些无措,岳老替他安排道:“茯苓,你今天值班吧?不能脱岗,快回去。黄芪和黎糯,岳家续香火的任务在你们肩上,不准吃辐射,不许踏进导管室半步。”
于是,最后只有岳归洋穿上铅衣入内陪同,岳苓洋回岗,而黎糯和岳芪洋则面对面坐在门口等候。
等候的时间总显得异常漫长。
黎糯越是想镇定,越是不安,越是不断回忆岳老的好,泪珠就越是控制不住地滚落。
掉一颗,抹一把,抹一把,再掉一颗,手忙脚乱。
眼前突然从天而降一包医用纱布。
她抬头,岳芪洋站在自己面前,背着光,身躯挡住了自窗口|射进的午后阳光。
“你是家属,更是医生,别忘了医生最基本的素养:aeaniitas。”
不知是被他冰冷的气质冻到,还是受他强大到叫人安心的气场感染,她的心情瞬间舒缓了许多,楞楞地点点头,有些惊讶地接过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