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况且,除了裴渊和梁太医,也就府中的人知道她会医术。裴渊不可能没事儿跑到皇帝面前说她医术有多高超,梁太医也不可能会去找皇帝说她能治容贵妃的恶疾,薄崇明也没有信她到那个地步。如此一来就只剩下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大夫人了,说不定背后还有将军府的牵线搭桥,光靠大夫人一个后宅女人,她也没办法把手伸到宫里。见她不说话,大夫人皱眉道:“倾颜,皇上的人还在府外等着,你要抗旨不尊吗?”
薄倾颜轻笑一声道:“母亲,我何时说不去了,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皇上会知道我会医术的事情。”
大夫人不以为然道:“那日梁太医不是在府上吗,说不定就是他透露给皇上的。”
薄倾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是这样吗。”
大夫人并没有要同她说下去的意思,她声音平静道:“你一个人进宫我与你祖母都有些不放心,所以我们决定让你三姐与你一同前去。”
薄倾颜淡淡扫了一眼打扮精致的薄云烟,倒也是没有拒绝:“可以。”
说罢,她回头看着青衣道:“你去把我屋子里的药箱拿上,记得让夏竹守好院子。”
“是,郡主。”
没一会儿,青衣提着药箱走了出来。薄倾颜笑看着薄云烟:“走吧,三姐,别让宫里的人等急了。”
薄云烟点头,看了大夫人一眼,带着丫环跟上了薄倾颜。到了府门口,看着外面来接她的人,她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人她之前见过,就是她遇刺那次,他好像就跟在裴渊身后,只是他今日却是一身太监的穿着,与那日的青衣少年判若两人。那人朝着她行了一礼道:“奴才见过郡主,奴才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接郡主进宫。”
薄倾颜点头道:“劳烦你了。”
那人只淡淡一笑,随后跪在马车前给薄倾颜当马扎。“奴才来得有些匆忙忘了带马扎,郡主踩着奴才上马车吧。”
薄倾颜并未去踩他,而是笑着道:“公公起来吧,我身体好用不着马扎。”
那人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薄倾颜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伸手扶着青衣的手自己上了马车。她倒是上去了,薄云烟却是有些难,她是实打实的闺阁小姐,自幼上马车都有马扎,偏偏那个公公见薄倾颜上了马车就站了起来,压根儿就没有要等她踩着上马车的意思。薄倾颜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薄云烟,她勾唇轻笑:“三姐,你怎么不上来,难不成你嫌弃皇上派来的马车没有我们府上的华丽?”
闻言,薄云烟脸色一变,她摇头道:“没有,我现在就上来。”
说罢,她扶着丫环翠蓉的手,费了好些力才上了马车。薄倾颜看着她,笑而不语,转而开始闭目养神起来。马车缓缓朝着宫中行驶。薄云烟看着闭目养神的薄倾颜,目光久久不能从她身上移开,从什么时候开始,薄倾颜不打扮也能这么漂亮了,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薄云烟的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毒,薄家有她一位出色的小姐就够了,若是薄倾颜不能当绿叶来衬托她,那她也不必存在了。薄倾颜感觉到她一直盯着自己,但她并未在意,她知道薄云烟并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单纯,毕竟她可是大夫人教出来的人。只是她想要坐上人上人的位置,那她的手上必须得干净且不能留下话柄,只是薄倾颜有些好奇她能忍到什么时候才会出手。很快,马车停了下来。“郡主,到了。”
薄倾颜睁开眼睛,掀开马车帘直接跳了下去,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翠蓉也扶着薄云烟下了马车。随后一路无话,那太监带着她们一路过了几道宫门,最后停在了一个名叫‘容清宫’的宫殿门口。门口的太监见她们来了,快步进去通报。很快他又走了出来:“郡主,皇上让您进去。”
薄倾颜点头,随后便带着薄云烟几人走了进去。一直进到容贵妃的寝殿,薄倾颜便看清楚了殿中的人,并不是只要皇帝和容贵妃,还有太子和齐越廷,齐越离,薄崇明,就连裴渊都在,甚至还有李云阳。她收起眼中的情绪,上前行礼道:“倾颜拜见皇上,容贵妃娘娘,几位殿下。”
薄云烟也跟着上前行礼:“臣女拜见皇上,容贵妃娘娘,几位殿下。”
德仁帝看见薄云烟的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都起来吧,三小姐怎么也跟着进宫了。”
薄云烟又朝着皇帝行了一个大礼道:“回皇上,臣女的祖母与母亲担心六妹妹会因紧张而失了分寸,这让臣女跟着一同前来,还望皇上息怒。”
德仁帝看了一眼一旁,乖巧站立,温顺可人的薄倾颜,他笑道:“朕看倾颜丫头倒是成长了不少,想必也不会再做出之前那些出阁的事情,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臣女谢皇上。”
薄云烟站了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薄崇明和李云阳。而太子和齐越廷的目光从一开始看向薄倾颜到现在都落在了薄云烟身上,她举手投足尽显女儿柔软,尤其是她本就出淤泥而不染的长相,光是这样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而薄倾颜虽然不同之前的嚣张跋扈,但她身上却多了一股冷漠与疏离,甚至还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这样的女子是激不起男子的保护欲。德仁帝看着青衣手中的药箱,他看着薄倾颜问道:“你当真会医术?”
薄倾颜乖巧地回道:“回皇上,倾颜的娘亲给倾颜留下了一位妈妈,她教了倾颜一些医术,剩下的就是倾颜看着娘亲留下来的医书和笔记自学的。”
德仁帝看着薄倾颜的脸色变了一些,尤其是她提起她娘时,他眼中划过一抹愧疚与悲伤,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德仁帝有些感慨道:“你娘的医术天下无双,只可惜天妒红颜。”
看着皇帝眼中划过的神情,薄崇明垂下了眸子,心中却是起了厌恶。薄倾颜却是没有说话,她不自觉的看向了站在皇帝身后的裴渊,他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明明还未到冬天,他穿的明显比别人厚了一些,想必是这几日他体内的寒蛊发作了。裴渊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看了她一眼,在两人视频线碰撞在一起时,他先收回了目光。齐越离和李云阳的目光一直都在薄倾颜身上,虽然他们并没有错过这一幕。李云阳的目光在薄倾颜和裴渊的身上来回转了一圈,这两人的关系怕是不简单,很快他也收回了目光,一个郡主与阉人,当真是有趣。齐越离眼中却闪过一抹担忧,她怎会与裴渊有交集。德仁帝看着薄倾颜道:“你去替容贵妃瞧瞧,她这几日总说胸闷气短,宫中的太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是。”
薄倾颜应声,抬步往床边走。从皇帝身边走过时,她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裴渊,她闻到了一股很重血腥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郡主,你为何总是盯着裴督主看,莫不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